《偏见》 张铂镭解读

《偏见》| 张铂镭解读

关于作者

这本书的作者珍妮弗·埃伯哈特，美国斯坦福大学社会心理学的教授。

关于本书

在这本书里作者综合自己的相关研究与社会实践，结合各种时事和案例，向我们展现美国社会里的偏见，给黑人造成了怎样的困境。

美国的种族问题贯穿了美国的历史，一直难以得到有效解决。这本书带我们深入美国种族问题，了解偏见是如何与人的生理本能纠缠在一起，又是如何嵌入社会内部，成为一个社会顽疾。

核心内容

美国的种族问题贯穿了美国的历史，一直难以得到有效解决。这本书带我们深入美国种族问题，了解偏见是如何与人的生理本能纠缠在一起，又是如何嵌入社会内部，成为一个社会顽疾。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我是张铂镭。今天我们要讲的书叫作《偏见》。这本书围绕美国的种族问题，讨论了为什么偏见这么难以消除。

种族问题在美国，是一个根深蒂固的问题，美国人一直尝试解决，今天，这个问题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可是，由歧视导致的案件依旧频繁发生，种族偏见依然很普遍。

我想先跟你讲一个故事。故事发生在美国。一位黑人妈妈带着儿子去机场。儿子就突然摇了摇她的手，说：“妈妈，你看那个人，长得好像爸爸。”妈妈顺着孩子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黑人，那个人的身材外貌和孩子爸爸完全不像。为什么儿子会说那个人长得像爸爸呢？妈妈意识到，那个人是人群中唯一的黑人。这种联想不太好，因为在美国，根据肤色给人贴标签非常不礼貌。妈妈刚想指出儿子的想法不对，没想到，儿子又加了一句：“我希望他不会抢劫飞机。”妈妈以为自己听错了，向儿子确认了一遍。儿子竟然又重复了一遍。这位妈妈难以置信，问道：“孩子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知道爸爸是不会抢劫飞机的呀？”儿子说，对，我知道。“那你为什么这么说？”她儿子想了很久，然后用一种很困惑，有一点悲伤的口吻跟她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个孩子是黑人，他父母也都是，连他都会说出带有种族偏见的话，我们可以想见，种族偏见在美国有多么普遍。为什么种族偏见的问题始终都解决不了呢？今天这本书会给你一个答案。根据本书的说法，偏见之所以难以解决，不是因为偏见很难被澄清，而是因为它既与我们的生理本能深刻纠缠在一起，又深刻地内嵌进了社会内部，形成了一个复杂的系统性问题。

这本书的作者就是刚才故事里的黑人妈妈。她叫詹妮弗·艾伯哈特，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社会心理学的教授。研究偏见时，她把理论和实践结合在一起。她的研究方向是潜在的偏见会如何影响人的决策和行为，在这方面她有大量的实验和研究成果。与此同时，她会去不同的公司，非营利机构或者政府部门，了解实际情况，帮助他们解决关于种族偏见的具体问题。

这本书的英文版出版于2019年，是作者多年研究和调查的成果。在这本书里，作者打通了自己的各种研究，结合各种时事和案例，力图向我们展现美国社会里的偏见，给黑人造成了怎样的困境。这本书不仅能帮助我们更加深刻地理解美国的种族偏见问题，更好地理解偏见的运作机制，在消除偏见方面，也能给我们带来启发。

接下来，我将分成三个部分，为你解读这本书。第一部分，为什么在个人层面上偏见难以消除；第二部分，为什么在社会层面上偏见难以消除；以及第三部分，面对复杂的偏见问题，我们可以从哪些方面着手解决。

第一个部分，我们来看，为什么在个人层面上偏见难以消除？

在过去，美国社会的主流观念是，种族偏见是无知造成的。黑人白人黄种人因为互不了解，所以产生了很多偏见。按照这个观念，只要鼓励不同种族的人混居，让他们熟悉彼此，偏见很快就会消除。但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样做反而加深了不少偏见。那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

在全书的开头，作者讲了一个自己小时候的遭遇。12岁那年，她转学去了一个全是白人的学校。周围的一切都是她不熟悉的，她每天都要学习吸收很多新的东西。不过同学们对她都很友善，她融入的过程也很顺利。但是有一件事，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让她感到非常挫败，那就是认人。在她眼中所有的白人同学都长得差不多，即使她尝试去记住每个人的面部特征，这些同学的脸还是会在她脑海中混成一团。换句话说，她对白人“脸盲”。有一天，她发现同学们背着她交头接耳，而当她想加入谈话的时候，大家就都不说话了。她感到很困惑，同时也有点紧张和害怕。她担心大家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其实分不清同学的脸，因此同学们就不想跟她玩了。

作者遇到的麻烦，可以用一个心理学的术语解释，那就是“异族效应”。异族是指其他的种族。这个术语是说，一个人更擅长识别自己种族的脸，而在识别其他种族的脸时，却常常会遇到困难。这个现象出现得很早，三个月大的婴儿在面对不同种族的面孔时，大脑活跃程度已经会出现显著差异了，而且这个差异会随着年龄越来越显著。

异族效应告诉我们，大脑为我们划定了一个天然的舒适区。当我们和熟悉的种族交往时，我们会天然地感到安全和放松，但如果面对陌生的种族，我们很容易感到强烈的不安，容易感到周围的环境中的恶意。很多人会因此选择退缩，回到自己熟悉群体的舒适区。

如果我们对一个群体“脸盲”，那么我们就很难发现个体之间的差异，而是把那群人看成一个整体来考量。一个人做了好事就是整个群体的好，一个人做了坏事就是整个群体的坏。也就是说，很多对个人的看法很容易上升到群体层面，形成对一个群体的印象。

比如书里举了这样一个例子。美国奥克兰警方遇到了一个难题。当地有一类抢包的案件频繁发生，但是很多受害者都无法指认犯人，导致警察无法起诉嫌犯，案子最终不了了之。在这类案件中，每次犯案的，都是一群十几岁的黑人男孩。他们犯案的目标特别明确，都是抢亚裔女性的包。团伙作案，抢了就跑。为什么目标是亚裔呢？因为那些黑人小孩发现，在亚裔眼里，他们长得全是一个样子，所以即使被抓到，也能逃脱指控，因为被害人无法辨认出谁是犯人。

如果我们站在那个被抢包的人的立场上，我们很可能会自然产生一个想法——那就是，黑人都是危险的。而且从其他地方再一次听到类似的信息，就再加深一次这个想法。毫无疑问，这个想法是一个偏见。如果我们认定了黑人都是危险的，在生活中尽量不接触黑人。站在个人的角度来看，我们虽然产生了一个偏见，但可以保住自己的钱包。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大脑开始把相似的信息归为一类，从一个个孤立的案例中汇聚成了一个共性的印象，也就是黑人是危险的。这个思维过程被叫作分类。这是我们的大脑在进化过程中发展出来的一个重要功能，它让我们略过了细致的思考，依靠大体的印象，更快更轻松地做出判断。在采集狩猎时代，是看到狮子就跑，还是仔细研究一下这是什么动物，可能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所以面对复杂的情况时，在做出快速判断和进行全面思考之间，分类帮我们选择了前者，获得了生存优势。

但是今天，我们不得不承受这个选择的后果，那就是偏见。

我们现在会对不同群体快速地贴上不同的标签，这些标签一旦贴上就很难更改。照理说我们生活在现代社会，接收到的信息更加多样，打破偏见应该更容易才对。但实际情况是，先入为主的想法占据了我们的大脑，很多人会用看到的信息来证明自己的观点是对的，而不是反思这个观点本身正确与否。比如一个相信黑人都是罪犯的人，会留意黑人犯罪的报道，这反而更加坚定了他原有的信念。这样的“实证性偏见”会让偏见更加稳固。

这也回答了我们开头的问题，为什么说在个人层面上改变偏见这么困难？因为这是一个需要与自己的生理本能作斗争的过程。如果我们放任恐惧和不安支配自己的大脑，我们就更有可能相信偏见，传播偏见。但如果我们可以抵制住内心本能的驱使的话，我们就可以看到更广阔更真实的世界。还记得前面提到的那个故事吗？那个故事还差一个结尾，之后，作者受到同学的邀请来到一家餐厅里，朋友们都在，大家拿出了礼物，为她唱起了生日歌。原来她们之前背着她的窃窃私语，是在计划给她一个惊喜。

如果个人层面的偏见还只是影响个体的选择和判断，社会层面的偏见则可能给整个社会带来撕裂与伤害。第二部分，我们就来说说，偏见是如何影响社会的，为什么社会层面的偏见这么难以消除。

在今天的美国，抵制种族偏见是一个社会共识。所有涉及种族主义的言论和行为都是高度敏感的。一个公众人物如果在公众场合发表种族主义言论，他的公共生涯基本就到头了。整个社会在公共领域如此严防死守，对种族偏见零容忍，是为了阻断偏见的传播，留出一个干净的公众舆论环境。

但是，还记得我们开头讲的那个故事吗？一个生长在黑人家庭的黑人孩子不自觉地体现出种族主义偏见。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作者经过调查发现，偏见不一定要通过电视和网络上的言论才能传播，它通过表情，肢体语言之类的非语言信息是一样可以传播的。

作者提到了她和儿子的一次谈话。有一天，儿子来问她说，妈妈，黑人和白人真的是一样的吗？作者吓了一跳，问儿子，你为什么会觉得大家是不一样的呢？儿子回答说，你看，黑人走进店里的时候，大家都会躲着他走，而且在收银台排队买单的时候，他所在的队伍最短，没有人去他那一列排队，就好像，他有力场一样！

你看，儿子仅仅是通过观察周围其他人的行动，就可以从中理解到在社会上对黑人和白人是区别对待的。周围的人躲着黑人走，这样的现象远比重申众生平等的教育要更直接，也更深刻。更重要的是，社会很难通过法律或者社会舆论去根除这样细小的互动。

那如果孩子们意识到种族是不一样的，他们会产生什么变化呢？他们很可能会被社会的影响带偏。

作者在书中引用了这样一个心理学实验。实验内容是一个成年人给两个人送礼物，虽然送的礼物是一样的，但是态度有所区别。对一个人特别热情，礼物也送得特别干脆。但对另一个人就特别不耐烦，礼物也送得不情不愿。研究者把这段视频给孩子观看，问他们更喜欢谁，以及更愿意把礼物送给谁。结果是，75%的孩子更喜欢那个被善待的人。69%的孩子表示，更愿意把自己的礼物送给被善待的人。

这个实验表明，孩子们会倾向于认同成年人的行为，并且形成相同的判断。如果孩子发现一个人被善待，那么也会觉得他是一个好人，也会善意地看待他。如果我们不是站在孩子的角度，而是站在社会弱势群体的角度来看，我们会发现这群人什么也没有做错，只是受到了恶意地对待，似乎就已经向周围证明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了。受欢迎的人容易变得更受欢迎，而不受欢迎的人，什么也没有做，也会受到冷落。

通过对偏见的传播的探讨，我们会发现，偏见难以被消除，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它可以通过非语言的方式传播。即使周围的人什么也没有说，也会用行动告诉孩子们，什么人是受欢迎的，什么人是不受欢迎的。这个过程又非常难以觉察，难以被阻止。

然而，美国的种族偏见在社会层面上难以被根除，绝不仅仅是因为它的传播非常隐秘，更重要的原因是，偏见已经深入到美国社会的系统内部，这会给处于弱势的黑人造成一个系统性的困境，难以脱身。

有一次，作者和她的朋友开车去打工，在路上，她们被警察停下了。我们前面说过，作者是一位黑人。警察检查了她们的驾照和车辆信息。当警察发现，车主信息和她们的名字对不上之后，迅速进入一种警觉的状态，开始呼叫支援，并且要求她们从车里出来。作者在大学学的是法学，她受到的教育告诉她，自己有权待在车里。所以无论警察如何呵斥，她坚持不从车里出来。最后，警察强行解开了她的安全带，把她从车里拉了出来，用力摁在车上，并且给她铐上手铐。直到最后，作者也无法说服警察相信，这辆车的车主是自己的妈妈。

根据美国的法律，警察有权在路上拦截任何他们觉得可疑的人。许多政府部门认为这是打击犯罪的利器，但作者的遭遇告诉我们，黑人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实际上，警察确实对黑人群体抱有偏见，警察群体也并不避讳这一点。

首先要明确一点，警察只是一个社会角色，并不全是白人。警察群体中也有大量的黑人。那为什么警察群体会对黑人群体产生偏见呢？这种偏见在无数次执法中慢慢被驯化出来的。对于警察来说，偏见虽然不对，但是很多时候，它是好用的。

警察的职责是保卫社区的安全，降低犯罪率是他们的首要目标。而黑人的整体犯罪率确实更高。具体到一些黑人社区，里面大比例的人是混帮派的，和毒品和暴力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对警察来说，他们每天会在对讲机里听到无数遍小心黑人男性，而对黑人男性保持下意识的警觉，甚至是可以保命的，重点盘查黑人的聚集区，把各种可疑的人全部抓起来，就是可以切实地降低犯罪率，保证社区的安全。即使他们也知道，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存在错抓无辜的可能，但是从整体上来说，这是一个可以有效降低犯罪率的措施。所以值得他们这么做。至于抓错的黑人，之后再释放就可以了。你看，站在警察的视角，虽然针对黑人群体的行动是一个偏见，但是它很好用。以作者研究的美国奥克兰为例，黑人占当地人口的28%，但是在被捕的犯人中，黑人占61%。

但如果站在被抓的黑人的角度，这是一个灾难。即使他们并没有真的犯罪，他们也极有可能认罪。这是为什么呢？因为美国的法律程序非常的曲折复杂，一个案件经常要审理很长时间。而这段时间，当事人除了在牢房里蹲着，什么也做不了。很多人因此丢了工作，妻离子散。而即使自己奋起反抗，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个过程需要打官司，很多人也请不起律师，找不到可信的朋友来为自己作证。这就导致整个过程费时费力但成功希望渺茫。放在很多黑人面前的是两个选择，要么直接认罪，交一部分罚金了事，要么打官司耗下去，争取一个可能性。很多黑人本来就不太相信司法程序会给他们公平的结果，加上自己实在是耗不起，所以宁可认罪，赶紧脱离麻烦。

可如果他们选择认罪，出狱之后也没法一帆风顺。法院审判有罪的记录会成为他们的案底，很多人会因此丢了工作，因为很多公司都不想聘用有案底的人。有犯罪记录的黑人求职的成功率和没有记录的黑人相比，会低60%。这样一来，出了狱的黑人很多又会失去经济来源。他们会失去住处和家庭，在社会上游荡，也可能会和其他类似遭遇的黑人抱团取暖，成为一个看上去就很可疑的社群。这些黑人很可能会再次被捕，从此陷入一个恶性循环。美国的监狱每年会释放70多万人，而其中三分之二的犯人在他们被释放的几年内会再次被捕。

最终的结果就是，承受偏见的黑人被困在了系统里。黑人怨恨警察，而警察也提防黑人。但实际上，黑人和警察都被困在社会所编织的偏见之中，他们都出不去。罪犯越抓越多，偏见越来越严重。

你看，偏见可以影响整个社会系统，像是让创口化脓，偏见可以让社会长期不能自愈。在美国黑人的困局中，偏见甚至裹挟着警察和黑人社群，把这个偏见慢慢地变成现实。

在前面两个部分，从个人层面和社会层面，我们看到了为什么美国的种族偏见这么难以消除。美国的种族问题一直以来都是美国社会长期存在的社会问题，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恐怕都不会有什么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

在这方面，作者在书中讲述了不少她参与的解决偏见的具体案例。这些案例让我看到，虽然在整体上没有一劳永逸的方案，但是在局部，还是有很多可以改进的地方。从这些解决方案中，我也读到了很多有启发，可迁移的克服偏见的手段。

第三部分，我们就来说说，作者在书中提到的一些验证有效的尝试。我把这些方法概括为三点，分别是看见具体的人，列清单，以及提供更多的细节。

我们先来看看第一点，看见具体的人。这个办法可以让我们觉察和修正自己的偏见。

什么叫作看见具体的人呢？这里具体的人其实是和整体的印象相对的。刚才说了，偏见和我们大脑中分类这个功能有密切关系。分类会让我们快速地调动对一个整体的印象，来应对眼前的个体。造成我们对具体情况的忽视。整体的印象与具体的个体之间当然会存在不匹配，这是我们产生偏见的主要原因。

我们想要解决偏见，很多时候遇到最大的障碍并不是如何解决偏见，而是怎么知道我们自己有偏见。因为偏见很多时候是被我们忽视的，是不可见的。但是如果我们眼前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呢？很多偏见就会在我们面前显形了。

就像作者转学去了新学校，面对各种各样的白人同学却感到脸盲，她就不得不直面自己存在的问题了。

当然，看到具体的人可不仅仅是为了发现问题，具体的人也是问题的解决方案。书里直言，和具体的人构建密切的关系，可以直接有效消除长期存在的种群偏见。

作者提到了自己的侄女塔妮莎的故事。塔妮莎是一个黑人，在一家疗养院当护士，因为工作关系，她常常需要陪伴患者走过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程。很多患者并不掩藏自己对塔妮莎的偏见，但是随着陪伴的深入，他们和塔妮莎之间建立了一种奇妙的纽带。他们逐渐放下了自己原本的种族偏见，开始认可塔妮莎。而塔妮莎也慢慢学会屏蔽掉患者的言辞，聚焦在人的身上。她和患者建立起了一种超越种族，超越宗教背景的新关系。甚至她出去购物的时候，遇到患者的家属，他们隔着好远就会打招呼。跑过来大声地告诉她，他们有多爱她。

塔妮莎克服偏见的方式是看到具体的人，和他们构建关系。

构建关系虽然是一个有效的办法，但实操起来未必简单。那有没有一个起步的动作呢？我从书中读到了一个很好的思路，那就是记住对方的名字。

如果说偏见是对具体情况的忽略，那么名字是通向具体的第一步。作者提到了一个无法原谅自己老师的女学生。这个女生感到最受伤的一个瞬间是她的老师在后面追着她，尝试叫住她。老师喊了一个又一个名字，但没有一个是她的名字。名字是个人的，准确地喊出对方的名字，是承认对方是一个具体的人的第一步。从这一步开始，我们就开始关注一个具体的人。反过来说，如果我们是遭受偏见的一方，我们也应该先提醒对方叫我们的名字。

有了这一步，彼此才有一个关注的契机，我们才有机会去看到具体的人，甚至可以更深一步，建立关系，看见那个具体的人。

第二个办法我称为列清单，这个办法会促使我们关注细节，改正偏见。

如果我们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存在偏见，但是偏见蒙蔽了我们的眼睛，让我们不自觉忽略值得关注的细节，那么我们可以关注一下书里提到的这个办法，那就是列清单。

在这份清单上，我们可以写下我们需要关注哪些细节，并且在需要的时候，一条一条地排查，确保我们关注到了足够全面的细节。用这种方法，让我们的理性参与进来，迫使我们关注到那些之前忽略的细节。这样，我们更有可能克服自己的偏见，给予一个更加公允的判断。

这个启发来自作者对奥克兰警察的培训。当时警察遇到的困难是，警察需要随机在街头拦下可疑的人物进行盘问，但被拦下的人当中黑人的比例相当高。这当中有个人偏见，但是并不知道哪些是偏见。作者最后给警察提供了一个检查清单，让他们在准备拦人之前看一眼。这份清单也是在问警察拦下这个人的依据是什么，是因为这个人有犯罪前科，因为他持有枪械，还是仅仅是因为他鬼鬼祟祟？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那么警察则不应该把这个人拦下来。使用这份清单之后，奥克兰警察拦人的比例大幅度下降，其中黑人被拦的比例更是降了43%。同时令人欣慰的是，犯罪率并没有因此上升，反而在下降。说明清单并没有干扰警察执法，而仅仅在遏制他们的偏见。

前两个办法主要都是在讨论如果我们自己有偏见应该怎么办，那最后的第三个办法

，我们可以来看看如果我们处在被偏见伤害的一方，我们可以怎么做。这个方法我称为提供更多的细节。

有的场景下，我们需要去和对我们有偏见的人进行交流，甚至需要获得对方的信任和认可。这个时候最大的难点是，如何让对方克服自己的偏见，信任我们呢？

在书中，作者提到了黑人找工作的困局。在找工作时，很多黑人发现自己投出去的简历效果有限。他们判断，问题在于自己提供的信息暴露了自己黑人的身份。所以他们开始努力让自己的简历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白人。比如省略自己黑人的名字，改为大写字母，增加更多白人喜欢的游戏或者运动。这些努力都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一个黑人。这种努力在书中被称为简历美白。把自己变得更像一个白人。

而作者给出的建议是，相比于去改变面试官笼统的印象，更应该在自己的简历中提供更多的事实性证据。比如自己之前从事的具体职务，在自己所做工作的一些具体数字，和具体的指标。这些事实性的数据可以给面试官提供更加可信的判断依据，让他可以对你有一个更加准确的认知。

我们在国内的求职也会遇到一些类似的困境。有的人会担心自己的简历遭受区别对待，因此想办法在自己的简历中增加一系列华而不实的装饰，希望自己的简历好看一点，甚至期待可以骗过面试官。对于这一类情况，作者的建议同样也是有效的，可以考虑增加更多的事实性的信息，来让自己的简历变得更可信，而不是更花哨。

我觉得这个建议的底层逻辑是在寻找一个双方没有偏见的信息渠道。即使对方对我这个人会有不实际的偏见，但是对于我传递过去的信息却是没有偏见的，是可信的信息。随着可信信息的累积，对方可以不断绕过偏见看到具体的情况，就有可能修正自己的认知，甚至是推翻自己本来持有的偏见了。

好的，关于《偏见》这本书，我就为你解读到这里。我们来总结一下。在这本书里，作者围绕美国种族偏见，讨论了为什么偏见这么难以消除。在第一部分，我们说到偏见和我们生理本能有关，大脑中的分类功能使我们很容易调动一个群体的印象标签来对待个人，造成个人的偏见。第二部分，我们说到社会性的偏见之所以难以消除，是因为偏见可以非语言传播，而且偏见已经深入了社会系统内部，造成了黑人的系统性困局。最后，我们谈到自己可以从中学到什么处理偏见的办法，里面提到了三个办法，分别是看见具体的人，列清单，以及提供更多的细节。

最后，我还想跟你分享一点自己的心得。诺伯特·埃利亚斯在《文明的进程》一书中提出了一个观点，认为人类文明的有两条线索：主线是文明成果不断累积，这是一个不断做加法的过程，比如住进城市，建立工厂，登上月球，和地球另一端的朋友实时通话，都是文明不断发展的成果。但与此同时还有一条副线，那就是人类不断克制自己的本能，驯化自己的习惯，这是一个做减法的过程。比如大声喧哗啊随地吐痰之类的，这些行为几十年前其实还很常见，但今天几乎已经见不着了。偏见也是一种本能和习惯，它不断被驯化、不断被克制。因为是本能，所以偏见很难彻底消失。但是通过审视偏见被驯化和克制的程度，我们可以重新梳理我们的文明标尺到了什么程度。

好，以上就是这本书的精华内容，你可以点击音频下方的文稿，查收全文和脑图。还可以点击红包分享按钮，把这本书免费分享给你的朋友。恭喜你，又听完了一本书。

撰稿、转述：张铂镭脑图：刘艳导图工坊

划重点

1. 偏见难以被消除，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它可以通过非语言的方式传播。即使周围的人什么也没有说，也会用行动告诉孩子们，什么人是受欢迎的，

2. 偏见也是一种本能和习惯，它不断被驯化、不断被克制。因为是本能，所以偏见很难彻底消失。但是通过审视偏见被驯化和克制的程度，我们可以重新梳理我们的文明标尺到了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