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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得上的资本论》 哈希解读

《用得上的资本论》| 哈希解读

关于作者

这本书的作者周德宇,是一名“90后”博士生,目前就读于美国匹兹堡大学,在国际政治经济领域有着丰富研究经历。他在给匹兹堡大学的本科生开设马克思主义课程时,曾经设计了一款关于《资本论》的实验性桌游,让学生们在游戏中扮演“资本家”和“工人”两种角色,在网络上很受欢迎。

关于本书

在这本书里,作者用通俗生动的语言,为我们讲解了《资本论》当中主要的概念和理论,包括商品、货币、劳动力的买卖、剩余价值理论、资本积累的一般规律,等等,并把这些经济原理与我们当下的现实生活、未来的职业发展联系了起来,以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马克思的思想精髓。

核心内容

你将听到:

“剩余价值”这件理论武器的力量来源是什么?它是否会因为时间流逝而不再适用?

技术变革会让打工人的处境发生何种改变?为什么作者认为,当代格子间的“社畜”与百年前的流水线工人并没有本质区别?

技术变革的时代,对于个人能力提出了什么样的新要求?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我是哈希。今天我要为你解读的书叫《用得上的资本论》。

提起马克思的《资本论》,咱们得到用户想必都不会陌生。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说过,1867年问世的《资本论》是马克思主义最厚重、最丰富的著作,被誉为“工人阶级的圣经”。《资本论》主要的理论成果,你可能在高中或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学习过了。有不少人会认为,这套理论就是《资本论》的精华,学了它就够了,没有必要去读原著。还有人会感觉,这样一套150多年前的理论巨著,我们现在读着肯定会感觉很艰涩、很有距离感。这类想法堆叠起来,就像一堵墙,阻断了很多人亲手翻开《资本论》的勇气。

而读完这本《用得上的资本论》之后,我有两个很深刻的感受:

第一个,它像一面放大镜,放大了《资本论》通俗鲜活的一面。通过本书作者的筛选摘录,我们能看到原著中曾经被我们忽视的许多真实案例、魔鬼细节、生动词句,也能通过它们,看到马克思饱含情感、有血有肉的一面。

第二个,它像一面透视镜,让我们能够透过它,看到马克思在150多年前的那些思考,是如何投射到当今世界、为我们所用的。从这个角度看,书名里的“用得上”其实是一个定语。它要向我们强调的是,现代社会中很多经济现象的原理,马克思在150年前就已经给出了答案;诞生于19世纪的《资本论》,对于当代人来说,依然是一把“用得上”的认知利器。

这本书的作者周德宇,是一名“90后”博士生,目前就读于美国匹兹堡大学,在国际政治经济领域有着丰富研究经历。他在给匹兹堡大学的本科生开设马克思主义课程时,曾经设计了一款关于《资本论》的实验性桌游,让学生们在游戏中扮演“资本家”和“工人”两种角色,在网络上很受欢迎。在这本书里,作者用通俗生动的语言,为我们讲解了《资本论》当中主要的概念和理论,包括商品、货币、劳动力的买卖、剩余价值理论、资本积累的一般规律,等等,并把这些经济原理与我们当下的现实生活联系了起来,以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马克思的思想精髓。

不过,在接下来这有限的二十多分钟里,面对《资本论》这样一个丰富、庞大的理论世界,我们该怎么选取今天听书的游览路线呢?

诶,不妨先来回顾一下马克思撰写《资本论》的目的。

我们知道,《共产党宣言》出版于1848年2月,而《资本论》是从1867到1894年分为三卷出版的。在《共产党宣言》里,马克思呼吁“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但他同时也清楚,光是振臂一呼还不够,武装斗争的前提是解放和统一思想,必须给全世界无产阶级一件足够有力的理论武器,让他们清楚,为什么要联合起来、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因此也就有了后来的《资本论》。

在《资本论》的全三卷里,马克思分别论述了资本的生产、流通和分配问题,揭示了“剩余价值”这一资本主义生产最大的秘密;它就像一把尖锐的匕首,刺破了资本家们虚伪的面纱,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也就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因此,在《资本论》里,马克思亮出的这件属于无产阶级的、最有力的理论武器,它的核心就是这四个字——“剩余价值”。

所以今天,我们就围绕“剩余价值”这件理论武器,重点来说说:“剩余价值”是什么?它是如何揭露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矛盾的?以及,随着时间的推移,“剩余价值”这件理论武器会一直效力不减吗?

要清楚剩余价值是什么,首先得明确,在马克思看来,价值是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应该很熟悉:商品中凝结着人类无差别的劳动,一个商品内含的价值量取决于生产它所需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

这个高考知识点,当年咱们都背过。它要表达的意思也不复杂。化用一个书里的例子:请问,如果现在你的手里有一碗甜豆花,一碗咸豆花,你认为哪一碗的价值更高?

如果你说:“我爱吃咸豆花,对我来说咸豆花价值高。”或者“我爱吃甜豆花,我觉得甜豆花价值高。”那你表达的是西方经济学里的“效用价值论”。这里说的“效用”,指的就是你消费某种商品或劳务时得到的主观上的享受或有用性。

如果你说:“这两碗豆花,从种豆子到磨豆子再到做豆花,耗费的劳动时间都差不多,所以价值也差不多。”那你表达的基本上就是马克思的意思。

可以看到,马克思所说的“价值”,跟西方经济学里的“价值”,有着根本上的区别。用作者的话说,这是“真正石破天惊的、体现出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与其他学说差别的地方”。

顺着价值这个概念,咱们再来回忆一个高中政治课本上出现过的知识点,那就是马克思提出的“价值规律”。它的内容是:商品价值量是由生产商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的;商品交换要以价值量为基础,实行等价交换。

它本质上说的是什么呢?当然你可以说,它表达的是“劳动创造价值,价值决定价格”,这没错,这是观点层面的回答。但是如果把这句话放到《资本论》为我们构建的整个理论体系里面的话,你会发现,价值规律其实很像是一架桥,因为它一下子把劳动、价值和价格这三个原本处于不同维度的概念给相互打通了。打通了,在理论层面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劳动量、价值量和价格,可以量化并自由换算了。

比如,假设我们现在是在19世纪的英国,一个面包的价值是一小时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而一小时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在等价交换的原则下,对应的是当时使用的货币0.5先令;那我们就知道了,如果平滑掉价格波动,这个面包能换的钱就是0.5先令。

能够进行这种换算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如果没有这种换算,我们就没有办法推导出“剩余价值”这个重要的概念了。

好,到这里,理论上的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做完了。接下来,我们跟随一个故事,一起见证“剩余价值”这件理论武器的诞生。

这个故事取材自《资本论》第一卷。马克思设定的故事场景,是19世纪的英国纺织业。不过,作者表示,如果你愿意的话,尽可以把场景更换为现代的手机制造、互联网运营行业,等等,故事的走向并不会受到影响。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资本家和一个工人。资本家开了一家纺纱厂。工人来应聘,资本家答应给他的工资是一天3先令。之所以是3先令,不是4先令5先令,因为这是这个工人每天购买生活资料、维持生计需要的钱;在《资本论》里,工资本质上是对工人维持生计的补偿。

好,定了工资,这个工人就来厂里上班了。接下来注意了,我们要用上刚才说的,劳动量、价值量和价格之间的换算了。还是假定一小时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对应0.5先令,那工人拿着每天3先令的工资,对应的每天必要劳动时间就应该是6小时。在这6个小时里,他能生产出10磅棉纱,过程中消耗的材料要花12先令,折合24小时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

现在我们来算算,资本家生产这10磅棉纱的总成本,就是工人工资的价值,再加上材料的价值,也就是6小时再加上24小时,一共30小时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折合15先令。那么,按照等价交换的原则,资本家这 10 磅棉纱只能卖 15 先令。

诶,说到这,问题来了——资本家在这个过程中一分没赚呀。你看,为了卖出这15先令的棉纱,他得花3先令雇一个人,一天做工6小时,消耗12先令的原材料,成本也是15先令;收入减成本等于零,这不是白折腾吗?

马克思在《资本论》里,特意描绘了资本家此时的“一脸问号”,他写道:“我们的资本家愣住了。预付的价值没有增殖……货币没有转化为资本……”怎么没有赚钱呢?

不过,奇怪的是,资本家很快却又“得意地笑了笑”,“恢复了他原来的面孔”。

原来,我们前面讲的那一段故事,都是资本家表面的说辞。下面,就是揭晓真相的时刻。

回忆一下,资本家付给工人一天的工资是3先令,因为这是他一天的生活成本。而生活成本跟他的工作时间其实是没有多大关系的,不管工人一天是工作6个小时,还是12个小时,这3先令都够他维持生计的。

资本家早就预见到了这种情况,这正是他刚才发笑的原因。因此,在现实中,当工人走进工厂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并不是跟3先令对应的6小时劳动能消耗的生产资料,而是12小时劳动才能消耗的生产资料。

也就是说,尽管工人只需要个6小时就可以完成跟他的工资等价的劳动量,却不得不在资本家的支配下工作12个小时。而他多付出的那6个小时的劳动,就是资本家从他身上榨取来的剩余价值,对应的资本增殖额就是3先令。

作者指出,同样的道理可以适用于任何的工作。只要劳动者产出的价值大于工资对应的价值,那么这些多出来的部分,这些蕴含了劳动者的劳动、却不归劳动者所有的部分,就是资本家从劳动者身上剥削的剩余价值。

那么这里就出现了一个矛盾:资本增殖的价值来自于劳动者,但是资本增殖的收益却归属于资本家。

对于资产阶级来说,这里没有矛盾,只有合情合理的利润分配,但对于马克思来说,这里的矛盾体现了不可避免的阶级对立。而“剩余价值”这个概念,之所以能够成为无产阶级的一件有力的理论武器,正是因为它鲜明地揭示了这样的一个矛盾。

当然,我们现在看到的,还仅是冰山一角。接下来,“剩余价值”这件理论武器会继续带我们,揭示资本主义社会温情脉脉的表象下面,隐藏着怎样残酷的剥削和压迫。

我们回到19世纪的英国,继续刚才的故事。刚才说到,工人多付出的那6个小时的劳动,给资本家送来了3先令的资本增殖。

那么我们想想,资本家在理解了这套逻辑之后,他是不是突然就会跟一句古老的谚语产生深刻的共鸣。那就是,“时间就是金钱”啊。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他很自然地就会想,那既然都已经工作12个小时了,再多工作一个小时也没有本质区别吧?再多两个小时是不是也行?

资本家的这种贪欲,在当时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工人每天的工作时间被无休止地延长,有时甚至到了“非人”的程度。比如,有一段《资本论》里的原文,我给你念一下:

“9岁到10岁的孩子,在大清早2、3、4点钟就从肮脏的床上被拉起来,为了勉强糊口,不得不一直干到夜里10、11、12 点钟。他们四肢瘦弱,身躯萎缩,神态呆痴,麻木得像石头人一样……”

像这样的现象,马克思还记录了很多。面对这些,他哀痛地写道:“如果但丁还在,他会发现,他所想象的最残酷的地狱也赶不上这种制造业中的情景。”

那么,是不是马克思在故意挑些极端的个例来抹黑资本家呢?并非如此。我们可以再看看工业革命之后的宏观数据:在长期视角下,由于工业革命推动了生产力的发展,所以人们的生活水平和预期寿命有了明显的提升。但是,在短期视角下,也就是在马克思所处的时代,工业革命却让工人群体的平均寿命不增反降。

根据当代学者的统计研究,在1820年,英国各大主要城市的出生预期寿命是35岁;但是到了1860年,在主要工业城市曼彻斯特,出生预期寿命仅有29岁;而在状况最为恶劣的利物浦,这一数值甚至只有25岁。相比较之下,美国黑人奴隶在1850年的出生预期寿命都有36岁。

那么,这里就有一个问题了。资本家为什么忍心这样肆无忌惮地剥削工人呢?万一把工人折磨得寿命越来越短、人数越来越少,他们不怕雇不到人吗?

从《资本论》里,可以总结出两个主要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从经验来看,跟当前资本增殖所需要的人口相比,过剩的人口是经常存在的;也就是说,市场上总是有过剩的劳动力等待被雇用。马克思举例说,虽然在当时,过度劳动使伦敦的面包工人不断丧生,可是伦敦的劳动市场总是挤满来自德国和其他地方的人,等着去面包房送死。

第二个原因,用《资本论》里的原话来说就是:“自由竞争使资本主义生产的内在规律作为外在的强制规律对每个资本家起作用。”意思是,即使一个资本家想要减少对劳动者的剥削,也不能真的这样做;因为如果他这样做了,他积累的利润和资本就会落后于别的资本家,那么,在无情的自由竞争下,他会很快被市场淘汰出局。

因此,从资本家的角度看,他们是不会、也不能放弃这种残酷剥削的,即使这种剥削长久来看对资本家整体利益是有害的。

但是,由于这样的剥削会让一国的人口健康程度明显下降,而人口的健康程度又会影响国家的军事力量。所以这时,资本主义政府往往会出面进行调节。他们会更新劳动法,规定工作时限,试图规范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但是,事实表明,这样的改善效果非常有限,因为资本家可以改用“零敲碎打”的方式,侵占工人们吃饭或休息的时间,规避法律的红线。

这里,本书作者还进一步指出,这种现象其实直到今天依然很普遍。虽然现代人的工作条件好了一些,但是遭受的剥削并没有减少;并且,在各种现代科技的加持下,让这种剥削比从前还要高效得多。

比如,大数据和监控设备可以把每个人都纳入系统的算法中,逼迫他们把工作效率提升到极致;现代通信工具使得人们不管在天涯海角,都逃不过工作的掌控;弹性工作日之类的理念,看似自由灵活,实质上让人们全天都处于工作的支配之下。之所以很多人除了工作之外没有别的生活乐趣,正是因为工作时间太多,挤占了本应用于生活的时间。

用马克思的话说就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时间少了,人成为商品的时间就多了。”

那么,面对这样的境况,打工人能不能选择少干一些呢?下面,我们还是回到19世纪,听一听那时的工人们怎么说。

根据马克思的记录,大多数“加班加点的工人”都表示,他们宁愿劳动10小时而少拿些工资;但是,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如果他们拒绝延长劳动时间,马上就会有别人把他们从现在的位子上挤走。

马克思讽刺道:这就是资本主义的契约精神和自由人权。虽然,在劳动者跟资本家缔结的契约上,白纸黑字地表明了,一切都是自由理性的选择;但是,在成交以后,工人们会发现,他并不是“自由的当事人”,摆在他面前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么延长劳动时间,要么流落街头。因此,我们才会看到千千万万个剥削至死的工人,也会看到,这样的悲剧,在追逐资本增殖最大化的资本主义社会,是一种必然。

到这里,摆在无产阶级面前的事实已经很清楚了:由于资本家永远在追逐更多的剩余价值,因此,他们身上“只要还有一块肉、一根筋、一滴血可供榨取”,资本家们就决不会罢休。这就是马克思通过“剩余价值”这件理论武器,带无产阶级看到的,隐藏在资本主义社会“自由理性”的面纱下面,那致命的真相。

好,到这里,我们已经讲了“剩余价值”这件理论武器是怎么产生的,以及它是怎样揭露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尖锐矛盾的。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的讨论主要还是聚焦于马克思所在的19世纪。那么这里就不免要问一个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剩余价值”这件理论武器的效力会一直不减吗?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首先需要明确,随着时间的推移,哪一个变量会产生最显著的变化?

无疑,是技术。

我们知道,在马克思的时代,技术的发展引发了工业革命,让资本主义生产的形态从工场手工业转变为机器大工业。

这两种形态的根本区别在哪呢?很多人会说,是“机器”的大规模使用。

不过,如果单从技术上看,“机器”并不是工业革命之后才有的。从古至今,从水车到磨坊,人类早就发明了无数机器帮助自己生产。但是为什么直到英国工业革命,才真正有了机器大工业?

马克思认为,在工业革命之前的绝大部分机器,不管多么精密,本质上都只是“工具”,是用来辅助工人完成劳动的“配角”;但是工业革命孕育的机器,是劳动过程的主角,工人只是用来辅助和维护机器的运转的。

比如,在工业革命之前的纺纱机器——纱锭,无论它多么精密,都必须由工人自己进行纺纱操作,所以一个工人不可能同时操作多个纱锭。但是在工业革命时期诞生的珍妮纺纱机,直接替代了纺纱的人工过程,工人只需要为纺纱提供动力就行了,所以可以同时处理十几个纱锭,从而极大地提升了工作效率。马克思认为,实现这样的转变,才意味着技术带来了生产力变革。

作者指出,我们也可以按照这个思路来看待当前的技术变革。如果说一个技术的发展仅仅是改善现有的工具,辅助现有的劳动,那么就不会带来生产力的变革。反过来说,如果一个技术的发展可以取代原先人类从事的同样的劳动,那么变革才算有可能发生。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对现在的人工智能技术抱有警惕,就是因为人工智能技术即便还很不完善,但是它的发展方向不是辅助人类劳动,而是取代人类劳动。按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我们在有生之年很可能会见证另外一场工业革命的到来。

虽然,这场未来的工业革命会怎样发展,我们很难未卜先知。但是,我们可以以史为镜,先跟随马克思来看一看历史上的工业革命给社会带来了什么。

作者指出,根据马克思的描述,在工业革命后出现的机器大工业里,劳动者面临着三重困境:一是“更低的工资”;二是“更大的失业风险”;三是“更严重的剥削”。

先来看“更低的工资”。我们知道,资本家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提高自身的利润,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是使用机器还是工人来进行生产,主要取决于二者谁的成本更低。而站在劳动者的视角,想要不被机器取代,很多时候就需要自降身价。

但是总有一天,机器的应用会廉价到工人无论如何自降身价都无法与其竞争的地步,到那时,他们就会面临极高的失业风险。可能会有大量工人从一个产业失业,或是流落街头,或是转到其他产业,从而压低别处工人的工资。

作者指出,这也是为什么,从古到今,经常会出现工人抵制新技术的情况。这并不是因为他们守旧,而是因为,在资本控制下,技术的进步会削弱工人的地位,迫使他们为了不被取代,而接受对自己不利的条件。毕竟,比被剥削更不幸的,就是连被剥削的机会都没有。

再来说说第三个困境“更严重的剥削”。你可能会觉得这很矛盾:机器明明提升了效率,简化了劳动,为什么反而会让剥削变得更加严重呢?作者指出,理解这一矛盾之处,正是我们认识技术进步的关键;他在这本书里,用一些生活化的例子进行了解释:

比如,洗衣机、吸尘器之类的家电,提升了做家务的效率。虽然这确实减轻了我们这些拥有家电的人的生活负担,但是请想想,对于家政服务人员来说,洗衣机和吸尘器会减轻他们的工作量吗?不会,因为他们在干活儿变快了之后,只会被分配去干更多的活儿。

现实就是这样:如果我们是为自己做家务,那么家务做完了就是完了;从前八个小时干完的活儿,现在依靠机器四个小时干完,那么省下来的四个小时就归自己了;可是,如果我们是为资本家做家务,就算四个小时干完了从前八个小时的活儿,我们也必须得干满八小时,无论省下多少时间,都是要为资本家生产剩余价值的。同样的道理,工人们在机器的帮助下,干活的效率越高,资本家从他们身上拿走的剩余价值就越多;在很多时候,他们受到剥削其实反而比从前更加严重。

时间轴延伸到今天。作者认为,实际上,现在身处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中的劳动者,他们面临的处境,和一百年前在一定程度上是共通的。

比如,日本年轻人当中有一个流行词,“社畜”,说的是现代公司里如同牲畜一般被压榨的员工,为公司做牛做马,从早到晚全年无休……21世纪的“社畜”,跟百年前的流水线工人,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只不过工作场景从工厂搬到了格子间而已。

诸如此类的例子还有很多。作者认为,在今天,虽然技术比百年前进步了许多,但是资本的力量却仍然野蛮。这是因为,“剩余价值”的产生逻辑并不会随着技术的发展而改变,资本家们对于“剩余价值”的追求也不会因为场景的变化而发生转移。因此,在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里,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人,资本的剥削都是无止境的。

这就是为什么,“剩余价值”这件理论武器,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失去它的锋芒;这也是为什么,在一百五十多年后的今天,《资本论》中的点滴智慧,依然值得我们去细细体悟。

好,以上,就是《用得上的资本论》这本书里,我想跟你分享的重点内容。

在今天的解读里,我们聚焦的主要是“剩余价值”这件属于全世界无产阶级的理论武器,以及它为什么能够历经时间洗礼、始终锋芒不减。但是,《资本论》作为一本彻底拆解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和金融运行机理的书,它能够为我提供的思考和启发自然远远不止这些。在这本书里,作者也透过马克思的视角,讨论了很多当今世界的新议题,刚才我们也提到了一些。

在今天结束之前,我还想跟你分享其中令我很受启发的一个议题,那就是,技术变革的时代,对于个人能力提出了什么样的新要求。

刚才我们提到,马克思指出,工业革命孕育的机器,可以取代原先从事同类劳动的工人,成为劳动过程的主角;这个时候,工人反而成了辅助机器的“配角”。

本书作者指出,这样的变化,反映到工人个人能力的层面,带来了两个新趋势:

首先,在很多行业里,工人不再需要亲自操练一门手艺、练到精通,但却必须要粗通很多种机器,这就提升了对工人的知识面和理解力的要求。

第二,如果一个人只专精一种技能,而这种技能又恰巧可以被机器所代劳,那么他们面临的可能就是永久性的失业;所以,为了适应可能到来的职业变动,工人最好能把自己培养成能够从事多种职业的“复合人才”,而不是只能从事某种特定职业的“局部人才”。

在这两个趋势下,我们看到,在工业革命时期,一些致力于提升工人或大众的综合素质的教育逐渐发展了起来。

作者指出,这是机器大工业带来的积极的一面,影响至今。比如,现在我们大部分人都要先接受综合教育,再自由选择职业,而不是从小就被扔进某个行业当一辈子学徒;并且,现如今,对于大多数职业来说,专业技能虽然重要,但是逻辑思维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以及对各学科的基本知识的掌握,这些所有职业共通的素质,更是不可或缺的。

万维钢老师曾经在他的《精英日课》里讲过一本书,叫《成长的边界》,“每天听本书”也为你解读过。书里说,一个领域的不确定性越高,拥有跨领域的“复合型人才”的重要性也越高。这跟咱们刚才说的逻辑其实是相通的。比如,面对人工智能带来的不确定性,我们要认识到,虽然论某些特定的专业技巧和方法,我们比不过它们,但是要论广泛融合各类知识并进行迁移的能力,那就说不定了。所以在今天这个技术瞬息万变的时代,我们更需要把自己打造成一把多功能的“瑞士军刀”,通过跨领域的学习,不断拓展自己能力边界。

不过,不管是今天对于《资本论》主线的讨论,还是刚才对于当下新议题的拓展讨论,我们都能明确地看到一点,那就是:现代社会中的很多经济现象,马克思在150年前就已经给出了答案;诞生于19世纪的《资本论》,对于当代人来说,依然是一把“用得上”的认知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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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又听完了一本书。

划重点

  1. 之所以很多人对现在的人工智能技术抱有警惕,是因为人工智能的发展方向不是辅助人类劳动,而是取代人类劳动;按照这样的趋势,我们在有生之年很可能会见证另外一场工业革命的到来。

  2. “剩余价值”这件理论武器,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失去它的锋芒;在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里,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何人,资本的剥削都是无止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