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圈经济学》 钱言解读

《甜甜圈经济学》| 钱言解读

关于作者

凯特·拉沃斯，英国经济学家，牛津大学环境变化研究所高级研究员，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年度人类发展报告撰稿人之一。被英国《卫报》评为经济转型十大推特博主之一，西方媒体盛赞她的研究就像让人看见“21世纪的凯恩斯”。

关于本书

在书中，作者提出“甜甜圈经济学”的概念，全面定义了人类繁荣的基础和界限；还总结了7个观念转变，帮助我们理解传统经济学的弊端和未来经济学的探索方向。作者深信，如果说21世纪的经济学需要进步的话，这些就是革新的起点；新一代经济学家和政治家可以借助它们，创造出惠及众生并且健康持久的经济发展。

核心内容

第一部分，传统主流经济学有哪些弊端；

第二部分，面向21世纪的经济学理念应该是什么样的。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今天为你解读的书叫《甜甜圈经济学》。我们都知道世界上有一些“重要但不紧急的事”，经常会被忽略，这本书说的就是这样的事。不过在介绍书的内容之前，咱们先说说作者的经历，她是我为你推荐这本书的重要原因。

这本书的作者凯特·拉沃斯，是英国经济学家，牛津大学环境变化研究所研究员，曾是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年度人类发展报告的撰稿人之一。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是一位“叛逆”的经济学家。

凯特年轻时跟大部分年轻人一样，有改变世界的梦想，那时候她觉得经济学很重要，于是到牛津大学攻读经济学。但经过4年学习后她很失望，觉得学校传授的理论经济学离现实太远，不能回答和解决她关心的问题，于是她离开学校，去探究现实世界的经济发展。

在此后的将近二十年里，她投身坦桑尼亚的乡村企业，体会了全球产业链最下端的女工是如何艰辛；她参与了联合国《人类发展报告》的撰写，见识了权力游戏如何妨碍国际合作；她为国际组织工作，看到了国际贸易的潜规则和双重标准……所有这些让她对经济学有了新的理解和反思。

她意识到世界离不开经济学，但经济学必须改变。因为传统主流经济学无论是在理论方法还是实践效果上，已经和21世纪格格不入，甚至制造了人类安全稳定的隐患——比如不可预见的金融危机、巨大的贫富不均、对环境的严重破坏等等。于是她写下《甜甜圈经济学》这本书，希望通过揭示传统经济学的弊端，构建新的发展理念，为21世纪的社会发展提供意见和指南。

这里所说的“甜甜圈经济学”，是借用甜甜圈的形状（就是中间有个洞的那种油炸甜点）来代表人类经济发展要同时考虑上限和下限——下限是人的温饱安全、健康教育等需求得到满足，上限是不能破坏地球的生态环境，人的经济活动应该在两者之间展开，就像一个环形的甜甜圈一样。要做到这一点，就要对传统经济学作反思和改变，这就是《甜甜圈经济学》这本书的主要内容。

这本书出版后获得热烈反响，成为《金融时报》和福布斯的年度最佳图书，“甜甜圈经济学”的概念被很多地方引用，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2020年成为全球首个将“甜甜圈经济学”理念付诸实践的大城市。它代表了对经济学进行反思与革新的趋势。读这本书，能帮助我们看清当下主流经济学的局限，了解未来经济发展和探索的方向；并且能通过作者的经历认识到，一个人在成长中对自己学到的知识保持独立判断、敢于进行反思是多么重要，因为只有这种开放的心态，才能不断拓展我们的认知。

接下来，我就分两部分为你解读这本书。第一部分是作者为什么要从传统的经济学理论中逃离，为什么要对传统经济学进行批判；第二部分咱们来看，怎么才能构建一个既能满足人类经济需求，又不会破坏地球生态环境的系统，或者说面向未来的经济学理念应该是什么样的。听完后，也许你能像这本书的副标题所期许的那样，学会像21世纪的经济学家一样思考。

首先我们来看，作者为什么要从传统经济学理论中逃离，为什么要对它进行反思和批判。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在世界范围内形成一股对经济学反思批判的风潮，其中特别引人注目的是青年学生对经济学的质疑。比如书中提到，2010年，哈佛大学有一群学生从著名经济学家曼昆的课堂上集体退席，抗议他的课程带有意识形态的偏见；2015年，美国经济学会在波士顿召开年会时，又有一批学生到现场抗议，质疑经济增长正在毁灭地球。

这本书的作者多年前就是一个思想叛逆的学生，只不过经过多年的成长积淀，她不再用这种激进的方式来否定经济学，而是把多年来受到的经济学教育和工作阅历融合在一起，来对经济学的弊端做了全面梳理，道出了她要从传统经济理论中逃离，并对它进行反思和批判的原因，大致有三点。

第一点是作者认为，传统经济学的理论前提有问题，甚至可能是错误的。

20世纪主流经济学的核心假设是“理性经济人”，也就是说人是追求自利的、偏好固定的、精于算计的，人不仅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知道如何达成目标。在这样的假设前提下，传统经济学认为通过市场竞争和价格调节，社会能够实现个人利益和公共利益的统一。这是迄今为止大部分经济学教科书的核心思想。

但是越来越多的研究证明，理性经济人的假设靠不住，特别是行为经济学的研究让人们看到，人的非理性决策和认知偏差是非常普遍的现象。比如书中提到，人总是喜欢用容易获得的信息做决策，这叫“可得性偏差”；再比如我们对同样的损失比对同样的收益更敏感，这叫“损失厌恶”；再比如我们会低估极端事件出现的概率，而高估我们应对这些极端事件的能力，这叫“风险偏差”，等等。这些都是人们常常展现出的非理性认知，并对基于此的传统经济学构成了挑战。

在现实中，如果只根据自利动机和价格调节来设计规则，很可能事与愿违。书中举了这样一个例子，以色列有一批托儿所，为了减少家长接孩子迟到的现象，推行了一项制度，规定如果家长接孩子晚10分钟以上，就要缴纳一笔罚款。结果呢？迟到的人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一倍。因为引入罚款机制以后，大家就把罚款看作迟到的价格，心安理得地迟到，反而没有了愧疚感。这就是只从经济利益考虑问题出现的偏差。

但如果否定“理性经济人”的设定，又该如何概括人的特性呢？书中提到，人并非只会追求自利，而是懂得互利互惠；人的偏好并不固定，而是有流动的价值观；人是互相依赖的，而不是像原子一样的个体；人很少精心算计，往往只估计近似值，等等——作者把这些特性概括为“适应社会的人”，并认为这才是经济研究的正确前提，是未来经济学探索的方向。

其次，作者逃离传统经济学的第二个原因，是它解释不了很多重大经济问题。

2008年金融危机是影响经济学发展的重大事件，它不仅让其他领域的人质疑为什么没有经济学家预测到这次危机，甚至经济学界也在反思经济学出了什么问题。按照这本书的观点，最根本的问题在于，传统经济学采用简单的思维模式，它是一种机械式的均衡分析，不能解释现实世界的动态复杂性。

作者在书中援引了牛顿炒股的故事。在18世纪20年代的英国南海公司股票泡沫中，牛顿也参与其中，一开始通过买卖股票赚到了钱，但后来股价继续上涨，他没能挡住诱惑，又在更高的价位买回股票，最终赶上泡沫破裂。股价崩溃让他损失了一辈子的积蓄，并留下一句名言，“我可以计算天体运行的轨道，却无法计算人性的疯狂。”

这跟经济学的研究范式有什么关系呢？要知道20世纪的经济学范式，是从牛顿开创的经典物理学中借鉴过来的。因为在19世纪时物理学的声誉很高，经济学家想使经济学向物理学靠拢，像牛顿发现的力学定律一样，用一套定理和方程来描述经济的运行，于是就借用“均衡”的概念，把经济看作一个自发调节、自动平衡的体系，并通过均衡的调节实现资源的最优配置，就像杠杆或钟摆一样。这种机械式的借鉴在当时看来是前沿的，但现在看来恐怕方向错了。设想一下，如果连牛顿都无法看透金融市场的规律，后来的经济学家又怎么可能用均衡分析来预测金融市场的变动呢？根本的问题是范式错了。

按这本书的观点，均衡分析只能处理简单问题，而经济是动态复杂系统，在经济中人不是孤立存在而是互相影响的，它同时具有正反馈和负反馈两种效应。

所谓正反馈，是它能放大或加强正在发生的事情，一方面表现为“你拥有的越多，得到的越多”，比如存款赚到的利息能增加存款，让未来支付的利息更多，从而积累财富；另一方面又表现为“你拥有的越少，得到的越少”，比如当人们对银行失去信心并提走存款，银行的现金就会变得紧缺，让人们进一步丧失信心，导致银行挤兑。换句话说，正反馈会形成恶性循环或良性循环，导致爆炸性增长或崩溃。

而所谓负反馈，就是阻止系统爆炸的因素，它能制衡或抵消正在发生的事情。比如人的身体能通过负反馈维持健康的体温，太热时皮肤会流汗，能降低温度；太冷时身体会颤抖，给自己取暖。再比如，价格与供求关系也是负反馈。当价格上升时会刺激供给、减少需求，抑制价格上涨；当价格下降时会增加需求、减少供给，阻止价格下降。它具有让系统趋于稳定和收敛的作用。

传统经济学的均衡分析其实是一种负反馈分析，而真正的经济同时包括正反馈和负反馈，两者相互作用，让经济这个系统充满复杂性，也是它的活力所在。正因为如此，传统经济学不能解释很多现象，比如金融市场的泡沫和恐慌、经济不平等的自我强化等等。这是作者认为经济学需要反思的又一个缺陷。

作者批判传统经济学的第三个原因，是它在实践中产生了严重的后果。

第一个后果是贫富差距拉大。传统主流经济学认为，市场通过人的自利选择和价格调节，能够优化资源配置，并且能够平衡收入分配；假设某个行业的收入或利润较高，就会吸引其他行业的资源、人才进入这个领域，摊薄它的利润，使全社会的收入趋于一致；或者说只要人的能力和禀赋相似，就会获得相近的报酬，收入差距是努力程度不同的结果，而这恰恰为效率提供了激励，所以不需要外来的干预。

但本书作者认为，我们生活在一个非均衡的世界，财富积累具有正反馈机制，包括儿童的教育、成人的就业等都具有“成功带来成功，失败导致失败”的效果，也就是人们熟知的“马太效应”，它会把原本条件相似的人卷进收入不平等的两端。如果对经济发展放任自流，贫富差距必然不断扩大。

书中引用经济学家托马斯·皮凯蒂的研究指出，在过去300年西方国家的贫富分化是很明显的。因为资本和劳动相比可以无限累积，并且资本回报率比整体经济增长更快，使财富变得更加集中。这种动态又通过企业游说、竞选筹资等政治影响得到强化，进一步促进了富裕群体的利益。比如从1988年到2008年，全球收入增长超过50%的比重来自最富裕的5%人口，而最贫困的50%人口，收入增长仅占11%。这种贫富分化会给社会带来很多负面影响。

另一个后果是自然环境被破坏。在传统经济学中，虽然注意到了“负外部性”的现象，但没有提出完整解决方案。也就是说，因为自然环境的产权不明确，人们不需要为自己所有行为负责，会出现大量侵害自然环境的活动，比如工厂向河流排污、汽车释放尾气、人人制造垃圾等等。随着工业化的推进，地球环境受到日益严重的破坏。

特别是20世纪50年代以来，随着人类经济快速发展，地球生态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包括气候变化、水土污染，以及生物灭绝。书中对此作了详尽描述，比如大气中二氧化碳浓度超过了警戒线，导致更干、更热、更变幻莫测的气候。海平面的升高，对岛屿及沿海城市造成威胁。含有氮和磷的化肥正以超过安全水平两倍的量渗入地球土壤，有毒物质流入导致水生物死亡。森林面积不断缩小，降低了地球吸收储存二氧化碳的能力。生物多样性快速丧失，物种灭绝的速度至少是安全界限的10倍以上，等等。

作者认为，所有这些给地球的生态健康带来了巨大危险，并反过来威胁人类自身；它和社会不平等带来的安全隐患一样，都是被传统经济学推动或默许的，并有可能成为人类文明崩溃的前奏。

总之，在作者看来，传统主流经济学在很多方面都显露出弊端和缺陷，它的理论前提可能是错的，对很多经济现象缺乏解释力，造成了威胁人类稳定发展的严重后果，因此要对它作革新与改变。

那么未来经济学应该作出哪些改变呢？作者一共总结了7个方面，其中重要部分刚才已经提到，比如要把“理性经济人”换成“适应社会人”，还要把机械式的均衡分析换成用动态复杂理论来看待经济。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重要转变：第一是转变目标，未来的经济研究不能只看GDP增长，而要看人类社会的综合平衡及可持续发展；第二是转变思路，对社会贫富差距和生态环境破坏要立即着手应对，而不要走先发展、后治理的道路。

说到GDP，很多人都知道它是衡量经济发展最重要的指标，也知道它存在种种缺陷，但很少有人会完全否定它。而这本书的作者对GDP的看法非常激进，把GDP比喻为“经济鸟巢里的布谷鸟”。什么意思呢？作者认为，经济发展本应有自己合理的目标，但是由于经济学发展的偏差，忽视了真正的目标，结果让GDP就像狡猾的布谷鸟一样，把自己的蛋放到其他鸟类的鸟巢里，占据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

为了论证这一点，作者梳理了经济学对其目标定义的演变历史，并指出经济学家对此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这就像无人看守的鸟巢一样，为布谷鸟的乘虚而入创造了条件。直到20世纪30年代，美国经济学家库兹涅茨发明了GNP（也就是GDP的前身）这个概念之后，它迅速获得巨大影响，成为经济学的核心概念之一。原因是有了量化指标，人们可以靠它监督经济状况的变化，评估经济政策的影响和作用。

当然现在我们都知道，GDP这个指标有很多局限，比如它不能衡量家庭内部的生产和劳务的价值，抹杀了家庭妇女的贡献；它只能衡量收入与财富增长的总量，不能衡量财富分配是否合理，不关心贫富差距是否威胁社会稳定；它也不能衡量生态环境的变化，它只计算经济活动给人们带来的价值，而不计算经济活动给环境造成的破坏。因此片面追求GDP增长会带来很多副作用，例如前面提到的贫富差距拉大和生态环境恶化等等。

那么能不能放弃GDP目标，改用其他标准来指导经济发展呢？这正是作者的主张，用原书的话说就是要赶跑“布谷鸟”，用清晰的21世纪经济目标取代它，确保地球上所有的人实现繁荣——这就是“甜甜圈”发展模式。

所谓“甜甜圈”发展模式，就是要同时考虑发展的上限和下限，上限是地球的生态环境不能破坏，下限是人的基本的、合理的经济需求得到满足。它有没有具体的指标呢？有的。

按本书的介绍，“甜甜圈”发展的下限是每个人都能获得12项基本生活资料，包括足够的食物、清洁的水和得体的环卫设施，能获取能源，有清洁的烹饪设施，能获取教育和医疗保健，有体面的住所，有最低收入和正当的工作，并获得信息网络和社会支持网络，等等。这看上去是个宏大的愿景，但已被列入联合国2015年通过的可持续发展计划当中，并且到2030年要实现绝大多数目标。

另一方面，作者介绍，2009年有一个国际科学小组，针对地球生态环境遭受的压力，划分了9个关键过程，包括气候变化、海洋酸化、空气污染、生态多样性丧失、臭氧层衰竭等等，并提出量化标准，划定了生态环境陷入崩溃危险的9条界限。比如说，在防止气候变暖方面，二氧化碳的浓度要保持在百万分之350以下；在限制土地用途转换方面，要保证75%的森林不会减少；在使用化肥方面，每年土壤最多增加6200万吨氮和600万吨磷；等等。这就是“甜甜圈”发展模式的上限。

那么按这些标准来看，世界的经济状况怎么样呢？答案令人担忧。

因为在满足人的基本需求方面，世界还达不到及格线。作者提醒我们，全世界每9个人就有1个人缺食物；有1/4的人每天生活费低于3美元；有1/8的年轻人失业；有1/3的人没有厕所可用；有大约1/10的人缺乏安全饮用水；全球12岁到15岁的孩子中，有1/6失学，绝大多数是女孩。有近40%的人生活在收入高度不平等的国家，数千万人生活在低于社会基本保障的环境里。

而在保持地球生态稳定方面，人类至少越过了4道界限。按书中介绍，大气中的二氧化碳浓度早就超过了百万分之350，达到了百万分之400；含有氮和磷的合成肥料正以超过安全标准两倍的数量渗入土壤；从前覆盖森林的土地，如今只有62%还是森林，并且还在缩小；物种灭绝的速度，至少是安全界限的10倍以上；等等。

一方面是数十亿人的基本生活需求没有得到满足，另一方面人类已进入全球性的生态危机预警地带，说明世界在“甜甜圈”的两侧都陷入了困境。那么如何才能解决呢？这就不得不考虑收入分配问题。

按照最直观的想象，既然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生活困苦，而地球生态环境又在工业化的冲击下显得脆弱不堪，那么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通过税收与扶贫，将富人的部分收入转移给穷人——但事情没那么简单。

首先一个问题是，人为的财富再分配或平均主义的政策倾向，会不会像某些经济学家质疑的那样，打击创造财富的积极性，造成经济效率下滑，甚至连穷人的处境也会恶化？

对此，作者的观点是，收入不平等不会让经济增长更快，甚至会阻碍经济发展。因为它浪费了大部分人的潜力，比如本来可以成为教师或股市交易员，护士或小企业家的人，不得不把时间花在满足最基本的日常需求上。因此阻碍了他们更积极主动地创造财富，结果是“越不平等的社会，经济增长速度越慢越脆弱”。

另一个问题来自“库兹涅茨曲线”，就是前面提到的创造GNP概念的美国经济学家库兹涅茨，他通过分析历史数据发现，经济增长和收入差距之间有一个奇特的关系，就是先加大后减缓，像先爬坡后下滑的过山车一样。也就是说在经济增长初期，收入差距拉大是必然的，但是随着经济增长推进，收入差距又会缩小。甚至有人用这种思路来研究经济增长和环境污染的关系，也发现类似现象，环境污染会随着人均GDP的增加，像倒U形曲线一样先上升、后下降。这就为“先发展后治理”或者“发展能治愈一切”提供了理论依据。

不过在本书作者看来，这是一种误导，“库兹涅茨曲线”已经被新的研究否定。比如1960～1990年代，日本、韩国等亚洲国家的经济增长，就没有伴随收入差距拉大。反而到了1980年代以后，许多认为自己成功跨越了曲线顶峰的高收入国家，贫富差距再度拉大。

更重要的是，有经济学家指出，库兹涅茨的研究是在一个特定时代进行的，他所看到的20世纪上半叶欧美国家收入不平等有所缓解，其实是两次世界大战带来的资本消耗，以及战后西方国家对教育医疗、社会保障的公共投资所导致的，因此“库兹涅茨曲线”的内在逻辑并不成立。我们不能指望经济增长能自动解决贫富差距扩大和环境污染问题。

那应该怎么办呢？在作者提出的未来经济学家的7种思考方式当中，包括了两个方略。首先是设计分配。我们不能坐等经济增长自动实现更大的平等，而是一开始就要把收入分配设计到经济互动的结构中。不只是对收入再分配，还要对财富——也就是控制土地、货币、企业、技术或知识的力量进行重组，通过市场、公共品和国家等方式，把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途径结合起来，让经济产出价值更分散，更网络化，去中心化，以解决收入分配或贫富差距拉大的问题。

另外是创造再生。对于环境保护，作者强调，经济学家应该把人类放回地球生态循环的过程中考虑，和那些致力于再生设计的建筑师、工业生态学家和企业家们合作，通过设计新的机制和经济政策，创造出可循环的再生型经济，这才是保护地球生态环境的长久之计。以上两个方面结合起来，才能实现可持续的包容性增长，真正进入作者提倡的“甜甜圈”发展模式。

说到这儿，关于这本书的内容就快介绍完了。最后咱们总结一下，作者对未来经济发展提出的7个观念转变究竟是什么。

一是改变目标，从追求GDP增长到实现“甜甜圈”的繁荣；二是珍视人性，把“理性经济人”恢复到“适应社会的人”；三是系统思考，牢记经济有动态复杂性，放弃简单的均衡分析；第四和第五是设计分配和创造再生，努力避免贫富分化，防止生态环境被破坏。另外要淡忘增长，把观念从“前进就是好”过渡到“平衡就是好”；最后要着眼于大局，不把市场看作孤立的形态，而是看作社会经济的一部分。这就是21世纪需要的经济思考方式。

就这些观念转变，这本书并没有给出具体的政策处方或制度措施建议，这也许超出了作者的能力和条件。但作者深信，如果说21世纪的经济学需要进步的话，这些就是革新的起点和方向。新一代的经济学家和政治家可以借助它们，创造出能让所有人受益并且健康、可持续的经济发展。

另外这本书还有一个启示，就是作者向我们展示了开放包容的心态，对于拓展认知是多么重要。从作者的经历和这本书的写作能看出，作者是经过正规经济学教育，并对传统的主流经济学有深入了解的。但她没有固步自封，而是通过大量观察与思考，把最优秀的新兴观点整合起来，创造出与时俱进的经济思维框架，对未来提出视野开阔的看法。这种兼容并包的思维方式，也许正是社会和个人可持续发展的最重要的源泉。

好，以上就是这本书的解读，你可以点击音频下方的“文稿”，查收我们为你准备的全文和脑图，还可以点击红包分享按钮，把它分享给朋友们。恭喜你，又听完了一本书。

划重点

1. 人类经济发展要同时考虑发展的上限和下限，上限是地球的生态环境不能破坏，下限是人的基本的、合理的经济需求得到满足。

2. 我们不能指望经济增长能自动解决贫富差距扩大和环境污染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