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丸的诞生》 良舟工作室解读

《魔丸的诞生》| 良舟工作室解读

关于作者

乔纳森·艾格，畅销书作家。曾担任过《华尔街日报》记者，也曾任教于芝加哥哥伦比亚学院。

关于本书

避孕药司空见惯，但它的诞生，却绝非一帆风顺；它的影响，也远远不止于性。它不仅是一种有效工具，也是一种符号，改变了半个世纪以来的人际关系和女性角色，改变了现代女性的家庭、事业的选择。避孕药是如何被发明出来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曲折和困难？

核心内容

本书聚焦了发明避孕药的几个关键人物，全方位地描述了发明避孕药的始末。整个故事充满了思想的探索、碰撞。这不是单纯是科学的胜利，而是勇气、道德和智慧的胜利，是改变时代精神的一次壮举。此外，无论是在创意阶段、研发阶段，还是进行商业化推广时，避孕药的发明团队都坚决而又巧妙地克服了困难，也从另一个角度给人以创业方面的启示。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本期音频为你解读的是《魔丸的诞生》。这里说的“魔丸”，是指女性使用的口服避孕药。而这本书的内容，也就是口服避孕药的发明史。你可能想说，避孕药怎么就被称为“魔力药丸”了呢？它的发明史有什么特别的吗？

1960年，世界上第一款口服避孕药在美国上市。短短几十年，它就对人们的生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避孕药的成功率比其他避孕方式更高，它把“性”和“繁衍”分开，让女性不必忍受不停生育的痛苦，也让男性不必供养庞大的家庭。出生的孩子数量减少后，每个孩子都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儿童死亡和伤残的风险也大大降低了。

避孕药带来的影响还远不止这样。避孕药需要女性主动使用，这个行为背后包含着“女性自主意识”的觉醒。这是一项重大的社会观念变革，也是塑造现代社会的一个重要力量。避孕药被发明之后，女性才开始在社会生活的更多领域，提高了自主意识和权利意识。避孕药的发明，就像是这场观念变革的钥匙。1993年，《经济学人》杂志把避孕药评为“20世纪最伟大的科技进步之一”。

你看，小小的避孕药丸，竟然有改变社会的力量，难怪人们把它叫作“魔力药丸”。本书的作者乔纳森·艾格，曾经是《华尔街日报》记者，也是一位讲故事的高手。这本书有社科图书的严谨缜密、历史小说般的谋篇布局、时代电影式的高潮低谷。书里聚焦了发明避孕药的几个关键人物，全方位地描述了发明避孕药的始末。整个故事充满了思想的探索、碰撞和灵活的应对策略。

我把这个故事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创意、研发和商业化推广。下面，我就按照这个顺序，来解读本书的重点内容：第一，避孕药创意的诞生，有着怎样的特殊的时代背景？第二，避孕药研发团队，经历了什么样的困难？第三，避孕药的商业化推广，通过了哪些难关？

好，先来看第一部分，为什么说避孕药的诞生有着特殊的时代背景？

在20世纪初，研制避孕药，可是难上加难。甚至就连“避孕”这个想法，都是大逆不道的。当时的法律和社会观念，都反对“避孕”。

1873年，美国通过了一部法律，叫作《反淫秽法》。起初，它的作用是帮助净化社会风气，防止性疾病的传播。但是在随后的几十年中，这部法律增补了很多次，条款越来越多。最后，几乎一切和“性”有关的东西，都是非法的。很不幸的是，和避孕相关的出版物和药品也被列在《反淫秽法》的禁止目录中。而且当时，美国还有大量的天主教信徒，他们的生活方式受到天主教会的密切关注。而天主教会，把避孕和堕胎看作是罪行。

在法律和传统观念的压制下，避孕药的创意是怎么诞生的呢？这要感谢当时特殊的时代背景，就是美国的性解放思潮和女性权利运动。

先说说，为什么性解放思潮能够促进避孕药的诞生。

在20世纪上半叶，美国人对性爱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1909年的时候，著名的心理学家弗洛伊德在美国做了一系列讲座，让美国人了解到，性欲是关乎心理健康的重要因素。如果性能量得不到释放，人就可能会产生各种心理问题。弗洛伊德的一些拥护者甚至认为，要创造一个真正自由的社会，必须要有一场“性革命”。大约30年后，美国人也有了自己的性学家，那就是著名的阿尔弗莱德·金赛。你可能听说过他写的《金赛性学报告》，在这份报告里，金赛呼吁人们不要把性当成羞耻的事情，要享受性爱。金赛有一个重要发现是，女性和男性一样，有享受性爱的需求，性爱不仅仅是为了生育。

但是，享受性爱是有风险的，那就是接二连三的怀孕。随着性解放思潮在美国蔓延，另一个趋势也席卷了美国，那就是婴儿潮。1960年，美国女人平均每人育有3.6个孩子。实际上，婴儿潮不光是因为性解放的思潮，还因为20世纪以来的医学进步。它让新生儿的存活率提高，很多伤病也不再致命，世界很多地区都出现了人口激增的现象。但“活下来”和“活得好”，是两码事。从1920年到1950年，世界上的贫困人口越来越多。许多发达国家的政客、知识分子和社会活动家，都认为人口增长会威胁到经济发展和世界和平。美国洛克菲勒基金会，还曾经赞助了一项关于避孕方法的研究，目的就是为了控制贫困人口的生育率，加强公众卫生事业。

人口压力就暗示着，人们非常需要避孕用品。当时流行的避孕措施是使用避孕套，但那时候，避孕套不能随意购买，需要医生开处方。而且，用不用避孕套，要由男性说了算，女性没多少主动权。大家都明白，怀孕这件事，对女性的人生影响要比男性更直接，女性的避孕需求更加迫切。所以，让女性能够自主而且有效地避孕，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也就是说，避孕药的创意，离不开女性权利的理念支撑。

实际上，最先提出避孕药创意的，就是一位美国的女权运动家，玛格丽特·桑格女士。桑格女士能投身女权运动，和她的家庭经历分不开。桑格的母亲，一共生养了11个孩子。在50岁时，桑格的母亲第18次怀孕，由于身体不堪重负，不幸去世了。桑格的父亲，是一位天主教徒，但他对那些严重束缚人性的教会规矩，感到非常不满。他还曾经在社区组织集会，公开反对。母亲的遭遇让桑格深刻了解到，没有生育自主权，会给女性带来多大伤害。而父亲的行为，又鼓舞了她反抗权威的勇气。早年的人生经历，影响了桑格的人生观，让她产生了追求女性自主权的意识。

争取女性权利，桑格可以说是生逢其时。因为20世纪上半叶，正是女性权利运动兴起的时候。在两次世界大战时，男人们上战场了，后方的很多工作岗位不得不招聘女性，许多高等学校也不得不招收女生。这就让大量的女性具备了知识，开阔了眼界，有能力思考自身，有能力谋求社会角色的变化。女性的家庭话语权逐渐提高，她们渴望能够决定家庭的规模，选择自己的生活。

很多人把桑格叫作“激进的女权主义者”，但用今天的标准来看她，根本谈不上激进。她所争取的，就是当今女性习以为常的权利。比如说，女性也可以享受性爱，女性也可以在大选中投票，已婚妇女也可以继续工作，不当全职主妇等等。用简洁的话说，女性应该是一个能自主、有选择的人，而不是男性和家庭的附庸。

桑格的斗争方式，也不能用激进，而更应该用“巧妙”来形容。她没有采取直接对抗的方式，而是抓住了女性权利的一个核心点，那就是控制自己的身体。如果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还谈得上什么平等机会、平等待遇呢。而在当时，对女性身体来说，养育过多子女是最直接的重担和伤害，因此，避孕，就是女权斗争的突破口。

但是，当时的法律和传统观念，都把“避孕”看作一种禁忌，多方限制。为了绕开限制，桑格女士又巧妙利用了当时人口爆炸的趋势。不直接说“避孕”，而是强调“节制生育”，改善公众卫生。她创立了“全美节制生育联盟”，在美国开设了50多家避孕诊所，传播避孕知识，发放避孕工具。她还积极活动，说服医生、科学家和企业领袖加入她的联盟里。

对桑格来说，最头疼的问题是，在当时，女性可以使用的避孕方式都不够理想，要么价格太贵，要么操作复杂，要么效果不好。桑格女士觉得，理想的避孕方法，应该像吃一片药那么简单，不需要花费多少钱，也不需要什么技巧，这对社会底层的女性来说，尤其重要。

说到这里，我们就了解了发明避孕药的时代背景，美国的性解放思潮和女性权利运动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桑格女士利用人口危机思潮，绕开了法律和观念上的障碍，提出了避孕药的创意。那么，避孕药的创意可不可行呢？桑格找过很多科学家，但他们用各种理由来拒绝。比如说，研制避孕药麻烦又不讨好，技术上行不通，就算能研制出来，也没有制药公司敢生产，没有医生敢开处方。

事实果真如此吗？接下来，我们就来看第二部分内容，研发避孕药的过程中，最桑格女士她们经历了哪些困难？

一般来说，研发产品主要有这么几种困难：有没有合适的科研人员？有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以及技术上有哪些难点？但避孕药这个项目有点特别，人员、资金和技术，都不成问题，那还能有什么困难呢？听我慢慢道来。

先来说说避孕药研发负责人的故事。刚才说到，很多科学家拒绝了桑格的创意。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到1950年的时候，桑格女士在一次社交晚宴上，终于找到了一位科学家，同意帮她研制避孕药。这位科学家叫作格雷戈里·平克斯，是一位哺乳动物繁殖领域的专家。平克斯的专业水平很高，据作者介绍，在哺乳动物繁殖领域，他可能是当时全世界范围内最杰出的专家。

为什么这位专家愿意接手其他人都不看好的想法呢？其实早在20世纪30年代，平克斯就尝试在培养皿中繁殖兔子。换句话说，他是“试管婴儿”技术的始祖。他对自己的成果非常得意，他曾经向记者表示，人类繁衍的新世纪就要到来，人们将可以通过技术控制“造人”的过程。这话一说出来，平克斯给自己惹上了大麻烦。媒体把他比作是《科学怪人》里的弗兰肯斯坦，哈佛大学把他辞退了，其他大学也不愿意聘用他。

在前同事的帮助下，平克斯终于勉强在克拉克大学找到一份工作。但是新的工作薪水少，级别低，连个像样的实验室都申请不下来。为了继续科学研究，平克斯只能自己想办法募集资金，建立自己的实验室。这下，你一定猜到平克斯为什么会接受这个任务了吧？除了做一番事业的企图心，也有点为现实所迫，孤注一掷的味道。

合适的科学家找到了，那么研发药物的资金是从哪里来的呢？让我们请出另一位关键人物，凯瑟琳·麦考米克女士。麦考米克是历史上第一位在麻省理工学院获得科学学士的女性，她年轻时容貌美丽，还嫁入了豪门，她的丈夫是发明和制造收割机的美国富商。用流行的话来说，麦考米克可谓走上了人生巅峰。但这位杰出女性，其实很不幸。她的丈夫，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麦考米克聘请了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建立科研团队来寻找治疗方法，但这帮人，根本不听雇主的要求，甚至不让她接近丈夫。为什么？就因为麦考米克是个女人。一个女人，凭什么指挥男人？

麦考米克有这种人生经历，我们就完全理解了她为什么会成为女权主义斗士。1917年，麦考米克在一次女权运动演讲中，认识了桑格。两人在很多关于女性权利的问题上，惺惺相惜，结下了之后几十年的友谊。1950年的时候，麦考米克听桑格说起研发避孕药的事，当即表示，需要资金支持的话，尽管开口。

那么，麦考米克前后资助了多少研发资金呢？不到12万美元。相对来说，这是个小数目。要知道同一时代，研究治疗小儿麻痹症的花费是5000万美元。研发资金少，是因为避孕药涉及的科学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激素来暂时抑制排卵。女性怀孕后，身体会分泌一种激素，叫作黄体酮。它的作用是镇定、养护子宫，同时抑止排卵，保护已经存在的胎儿。在孩子出生后，黄体酮就会消退，卵巢就重新开始排卵。避孕药的原理就是利用这种生理机制。女性摄入黄体酮，让身体误以为已经怀孕，从而暂停排卵。停药后，在下一个月经周期，卵巢就会重新排卵，不会影响生育能力。黄体酮的效果，早已经过了科学论证，制药厂也能人工合成类似的物质，叫作黄体素。黄体素可以批量生产，价格也变得比较便宜了，所以研制避孕药根本花不了多少钱。

可以看出，科研人员，项目资金和技术，都不是研制避孕药的问题。真正的困难在于，它难以进行大规模的人体测试。避孕药是给人服用的，光用老鼠和兔子测试可不行，必须进行严谨的人体测试，但平克斯却找不到多少女性来参加测试。我们都知道，一种新药，总是存在风险的，很少有人会乐意去测试新药。测试避孕药还特别麻烦，女性要按照不同的剂量，按照规定的时间间隔去服用，还要每天采集尿样和分泌物，处理之后才能交给测试组。

为了解决测试困难，平克斯想了不少办法。比如他联系了一些著名的妇产科的医生，让他们在病人身上做测试。但这么做的效果，不能令人满意，因为当时的妇产科医生，主要是治疗不孕不育的，只能间接观察药物对人体的影响。

但之后，平克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测试地点：波多黎各。波多黎各是美国的一个自治邦，位于加勒比海，是个小小的岛。那个时候，波多黎各的妇女平均生育6.8个孩子，是当时世界上最拥挤的地方之一。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支撑不了这么多人口，所以很多人纷纷涌入美国本土。波多黎各的大多数女性觉得，最多生三四个孩子就足够了，很多已婚女性，甚至动了绝育的念头。在这里，不必遮掩测试的目的，女性也更愿意参加测试。

把所有的渠道都算上，平克斯总共招募了221位女性来参加临床测试。200多个人，好像规模还是小了点。所以在撰写研究报告时，平克斯换了一种说法，淡化实验人数，强调实验涉及的生理周期数量。他说，221位女性在测试期间，总共经历了1279个生理周期，期间没有一例怀孕。这足以证明药物的效果。

好了，以上就是第二部分内容，避孕药的研发过程中，也遇到了技术研究人员和资金的问题，但是桑格女士总算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最为麻烦的测试问题，也在美国本土之外的波多黎各解决了。接下来的问题是，能有制药公司愿意生产避孕药吗？

我们来看今天的第三部分内容，避孕药在商业化推广时，又通过了哪些难关？

一项医药学上的成果，要转化为药品进入市场，起码要经过三道难关。这三道难关分别是：要有愿意投资生产的制药商，要获得药品监管部门的批准，进入市场后还要获得医生和患者的广泛接受。三道难关闯过之后，才算成功地推广了药品。那么，避孕药是如何一路过关的呢？

先来说第一道难关，找到愿意投资生产的制药商。这个问题是靠科学家平克斯解决的。前面我们说过，平克斯研究兔子试管繁殖，说了一些惊世骇俗的话，丢掉了哈佛大学的工作，只能在克拉克大学当研究员。克拉克大学给他的工作条件不太好，为了继续做科研，平克斯只能自己想办法募集资金。当时，有一家叫作西尔公司的制药商，曾经赞助过平克斯，和他联系很密切，也了解避孕药的研发过程。正是这家制药公司，生产和推广了历史上第一个避孕药品牌。

一家制药公司，在决定投资生产某种药品的时候，肯定要综合考虑风险和回报。乍看上去，西尔公司占了个大便宜，因为避孕药这种产品，商业前景很好。你想想，全美国乃至全世界的育龄妇女，都有避孕的需求，它的销量，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再说了，西尔公司在避孕药研发上，几乎没有什么投入，凯瑟琳·麦考米克承担了研发的大部分费用。平克斯还建议西尔公司收购避孕药主要成分的生产商，通过控制供应链，大幅提高利润水平。

但既然是这样一个高回报的项目，为什么别的制药公司不愿意投资生产呢？就是因为考虑到了风险。生产避孕药的风险，首先在于药品的安全性。因为避孕药和其他能够治病的药物不一样，它是给健康的人服用的，这在当时可是一种颠覆性的新事物。那个时代，所有的药品测试准则都是针对能治病的药物，而给健康的人服用，根本没有可以遵循的准则。没有准则并不意味着自由，反而意味着会有很多潜在的问题。比如说，怎么才能证明这种产品的安全性？一年的测试期就足以衡量长期效果吗？还是必须要五年、十年的测试结果？万一避孕药出了问题，又该怎么解决？这些问题回答不出来，很难让人放心地去投资和生产。

除了药品安全性，制药公司还必须特别注重公司的社会形象。即使避孕药本身没有问题，在当时的社会观念下，大张旗鼓地生产和销售避孕药，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舆论反应。

当时，西尔公司面对的这些问题，是找不到答案的。这种产品前无古人，商业化推广必然要面对风险。当回报和风险并存的时候，西尔公司需要考虑的是风险回报的比率。虽然避孕药的风险不太容易测量，但它能带来的回报却是巨大的。这种产品不仅能赚大钱，还能改变无数人的命运，改善女性处境，改变社会文化，还能解决人口爆炸带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比如饥饿、贫困和过度拥挤。对那些生病，身体虚弱或营养不良的女性来说，一种可靠的避孕药，甚至可以说是救命的药。在综合考虑了风险和回报之后，西尔公司决定生产避孕药，最后的商品名称叫作“恩那维德”。

好，寻找制药商这个难关算是顺利度过了，接下来的第二个难关是获得药品监管部门的批准。在向 FDA，也就是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申请批准时，西尔公司采取了一个巧妙的办法，他们没有直接把“恩那维德”作为避孕药来申请，而是声称，这是一种治疗月经失调的药物，除了解决经期问题，还有治疗不育的效果。因为测试表明，这种药物能暂时抑制排卵，从而让子宫休息几个月，这样，在停止服药后会更容易怀孕。这种做法非常聪明，避开了道德和舆论的质疑。1957年6月，经过两个月的审阅，FDA 终于批准西尔公司把“恩那维德”作为治疗不育和月经不调类药品出售。同时，这种药品也在英国获得许可。

在获得批准之后，避孕药的上市只剩下最后一道难关了，那就是让医生和消费者广泛地接受它，也就是说，应该怎样宣传产品。西尔公司的具体做法，仍然非常聪明。在“恩那维德”官方广告中，西尔公司把药品称为“不育妇女的福音”。但在药瓶上，却很醒目地印上了一段警告，说此药有一种副作用，那就是抑制排卵。这简直像在说“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样的副作用警告，反而成了最好的避孕宣传，同时，也避免了公众舆论的质疑。

但对于医生群体，西尔公司就不用绕弯子了。因为美国联邦法律，可以严格管制制药厂商的行为，却管不了医生的行为。一旦某种药物获批，是一种合法的药物，那只要某位医生认为合理，就能开出这种药。于是，西尔公司在药品上市时，给美国数百位医生发了一封信，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恩那维德”的威力超出广告所言，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这种药可以抑制排卵，作为短期服用的避孕药物，它是安全的。就这样，西尔公司通过两种针对性的宣传办法，把恩那维德这种药品成功地推向了市场。而一年之后，经过了商品的临床测试，药品安全性完全得到了证实，品牌也深入人心了。

三道难关顺利通过之后，西尔公司感觉所有条件都成熟了。于是再次向 FDA 提交申请，说在临床中，发现这种药有一种新效果，那就是抑制排卵。他们要求在药品说明书和正式的广告宣传中，向消费者说明这一点。到了1960年5月9日，距离 FDA 上一次批准大概三年后，FDA 通过了恩那维德关于增加药效说明的申请。这相当于承认了避孕药的合法性。在正式通告中，FDA 说道：“这个批准是基于药物的安全性，我们对于其中可能涉及的道德问题，不进行评判”。从此，恩那维德甩开了副作用的掩护，成为历史上第一款女性口服避孕药。就这样，一种有魔力的药丸，正式诞生了。

好，说到这儿，本期内容就说得差不多了。下面，我们来简单总结一下。

首先，我们说到了避孕药的创意是怎么来的。它的时代背景是美国性解放思潮和女权运动。美国女权运动家桑格女士找到了女性自主权的核心，把避孕当作女性自主的突破口，利用当时社会的人口危机思潮，避开传统观念的障碍，提出口服避孕药的创意。

其次，我们说到了研发避孕药，最主要的困难是什么。科学家平克斯是合适的科研人选，麦考米克女士提供了研发资金。最大的研发困难在于测试。平克斯通过多种渠道，取得了足够的测试结果，克服了这个困难。

最后，我们说到了西尔公司是如何推广避孕药产品的。在衡量了风险和回报之后，西尔公司决定生产和推广避孕药产品。为了避开舆论风险，减小社会阻力，它采取了巧妙的办法，让避孕药通过有关部门的批准，并得到医生和消费者的广泛接受。

现在，我们回头看避孕药的发展历史，它的诞生过程是曲折的。它以解放者的面貌出现，背后却经历了很多我们想不到的困难。今天，如果不想生育，女性有多种靠谱的方式避免受孕。但是，在上个世纪，避孕药的出现，改变了成千上万的女性被迫怀孕的命运。之后，避孕药又把本已风起云涌的社会运动推上新的高潮，女性们在社会中得到越来越平等的对待。可以说，这一系列的改变都是由那颗小魔丸带来的，可以说它代表的是正义和进步的力量。

撰稿：良舟工作室 脑图：刘艳 转述：杰克糖

划重点

1. 避孕药的创意源自美国性解放思潮和女权运动。

2. 避孕药的研发过程中，遇到的技术研究人员和资金等难题得以解决，测试的困难，则由科学家平克斯通过多种渠道，在波多黎各取得了足够的测试结果，得以克服。

3. 在衡量了风险和回报之后，西尔公司决定生产和推广避孕药产品。为了避开舆论风险，减小社会阻力，它将这种药描述为一种治疗月经失调的药物，使其通过有关部门的批准，并得到医生和消费者的广泛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