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翳礼赞》 李想解读
《阴翳礼赞》| 李想解读
关于作者
本书的作者谷崎润一郎，日本近代著名的小说家，日本唯美派文学代表作家。1910年以《刺青》《麒麟》登上文坛，代表作除了《阴翳礼赞》外，诸如《刺青》《春琴抄》《细雪》等都是他非常具有独特审美意趣的作品。
谷崎认为美是一种纯粹的追求，不应该承载任何道德或者政治目的。他前后用了将近10年的时间去认真探索日本的美学内涵，上世纪20年代，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内心，而《阴翳礼赞》正是他在重新自我审视后的作品。
关于本书
《阴翳礼赞》是一部随笔集，一共六篇，分别是《阴翳礼赞》《懒惰之说》《恋爱及色情》《厌客》《旅行杂话》《厕所种种》。虽然篇幅不多，但却影响巨大，尤其是第一篇《阴翳礼赞》，从“阴翳造就了东方建筑美”这一观点出发，展开探讨了东方建筑和文化的精妙之处。其他各篇也围绕东西的差异，行文挥洒，旁征博引，妙趣横生，可以说建立了一个“谷崎式”的东方美学体系。日本今天的很多知名设计师，如原研哉、深泽直人等，都表示自己曾从中获益匪浅。
谷崎润一郎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日本人从明暗中发现美，享受暗，使得阴翳美学成为日本独特的美学传统。”那么，这部著作就是对他10年的生活探索和这句话的最好总结。
核心内容
本书的核心内容在于表达一种东方独特的阴翳之美，从描述日本的建筑开始，分别从室内设计、为人处世、男女情感等多个角度彰显这一美的与众不同。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今天为你解读的是《阴翳礼赞》，这本书一共有173页，我会用大约25分钟时间，为你讲述书中精髓：什么是日本文化中的阴翳之美？
相信第一眼看到这个书名的人，都会有些疑惑，什么是《阴翳礼赞》？其实，我们只需要把它们拆开来看：“阴翳”是一个词，“礼赞”是另一个词，“阴翳”，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阴霾，一般是用来形容，树木枝叶繁茂，形成了树荫，在这本书中，它主要象征着幽暗、含蓄和模糊的美感。传统日本人在日常生活和待人处事中，对这种“树荫”式的美感是十分推崇的。“礼赞”，就是高度赞扬，它和我们平时所说的“称赞”，意思不完全相同，“礼赞”多了一分崇敬，是一种更书面化的表达，比如，中国著名作家茅盾先生创作的散文《白杨礼赞》，就是怀着崇高的敬意去称赞白杨树精神的。那么，“阴翳”、“礼赞”结合在一起，就是作者想要表达的主旨：通过对日常生活的观察和感受，从而欣赏和赞扬这种独特的东方美学。
《阴翳礼赞》是一部随笔集，虽然只有《阴翳礼赞》《懒惰之说》《恋爱及色情》《厌客》《旅行杂话》《厕所种种》六篇随笔，却影响巨大。尤其是第一篇《阴翳礼赞》，日本很多知名设计师，原研哉、深泽直人等人，都表示自己曾从中获益匪浅。本书的作者谷崎润一郎，是日本近代著名的小说家，也是“日本美学”的代表人物，更是被学界冠名为“恶魔”的作家。“恶魔”这个称呼源于他早期略微重口味的审美意识，他在接受西方“唯美主义”的同时所创作的小说，细节描写露骨、直白，在他年轻时，甚至一度想找一位娼妓作为自己的妻子。
一直到上世纪20年代，他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内心，而《阴翳礼赞》正是他在重新自我审视后的作品。谷崎认为美就是一种纯粹的追求，不应该承载任何道德或者政治目的，他前后用了将近10年的时间去认真探索日本的美学内涵，他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日本人从明暗中发现美，享受暗，使得阴翳美学成为日本独特的美学传统。”那么，这部著作就是对他10年的生活探索和这句话的最好总结。他曾先后七次提名诺贝尔文学奖，是日本唯美派文学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
介绍完本书和作者的基本概况，下面我将从日本建筑设计中的阴翳之美、日本人生活中的阴翳之美和日本人处世哲学中的阴翳之美三个方面分别为您介绍，谷崎润一郎笔下的“阴翳之美”，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先来说说日本建筑设计中的“阴翳之美”。
喜欢看传统日剧的朋友，如果您仔细回忆，应该都能想起这样一个画面：两个人坐在传统的日本茶社或者餐馆里吃饭喝茶，房间不大，摆放的装饰物也很少，光线昏暗，即便是拉开门，也并没有感觉到门外有亮堂堂的光照射进来，总觉得两个人始终是坐在阴影中的。这其实就是日本传统建筑和和室内设计最大的特色。谷崎就这种特色，分别从外观和内设两个方面，为我们一一道来。
先说外观。日本所处的地理环境很特殊，四面临海，地壳运动活跃，所以少有西方那样高耸入云的建筑，而且日本所处的经纬度，使它受温带海洋性气候的影响，这种气候的特点是夏季雨水丰沛。所以日本早期的建筑，通常会有一个巨大屋脊，房檐非常的宽阔，这样就可以很好地遮挡横扫过来的雨水。但随之而来的缺点就是：即使是白天，室内也会显得很昏暗，遇到阴天，甚至连房间的入口都看不清。但这其实并不妨碍什么，按照谷崎的说法，日本是一个“既来之、则安之”的民族，既然改变不了气候，那就静心享受这种气候，房间不够明亮，那就尝试从中去发现不一样的地方。这也就有了接下来室内的装修风格。
在装修房间时，日本人通常不会使用过于光亮的涂料，连粉刷墙壁的颜色都会选择比较昏暗的，例如灰色等，墙壁也并不一定要光滑无暇，凹凸有致也很好，通常会在墙壁上制作一些壁龛，用以装饰。所谓壁龛，其实就是在墙壁上凿出来一个洞，对洞的两侧进行改造，使它能够在阳光照射进来时，让洞中摆放的装饰物呈现出一种朦胧感。巨大的屋脊遮挡住了一部分阳光，室内只剩一缕微光，而此时，这束微光还要透过一层传统的日式障子门。障子门就是我们在日剧中经常看到的可以推拉的木质结构的门，一面糊上白纸，一面镶嵌上玻璃。
谷崎为我们营造出了一个想象中的画面：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房间内很暗，有一束微弱渺茫的光，用力穿过门照射进来，房间里出现了隐隐约约的昏黄色，让人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就沉寂在那一束光的时空里，仿佛一旦从这间屋子里走出去，就会瞬间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到了晚上，可以点上烛台，在四周都是阴暗的房间里，守着这一盏微弱的光，不用努力看清什么，只是静坐着冥想，就十分美好。谷崎很喜欢在日本京都，一家名字叫做“草鞋屋”的餐馆，这家餐馆的色调就是我们刚才提到的那种昏暗的色调，到了晚上，也只用蜡烛照明，不使用电灯，昏暗中，有食物的清香飘过来。
如果说这种形式的美，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日本人，根据本土建筑本身的特点而被动去发现美、利用美，那么日本人对厕所的设计，则完全是一种主动发现“阴翳之美”的行为。
谷崎曾经花了一大笔钱买了一栋房子，想要设计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他尤其看重厕所的设计。他十分反感现代厕所的设计：整个地板、墙壁全部铺上白净的瓷砖，便池也是一片雪白，连厕所的门把手都做的明晃晃的。这种设计虽然干净亮眼，但在谷崎看来，体内的排泄之物完全不需要这种设计上的讲究，如果不经意看到排泄物，还会觉得有些尴尬。这是谷崎对如厕环境上的要求，在这一点上，他倒是和中国元代的画家倪瓒十分相似。倪瓒为了遮挡排泄物，派大量的人手去收集飞蛾的翅膀来当厕沙，而且每次方便完后，都需要更换新的飞蛾翅膀。
谷崎没有倪瓒那么精致，对他来说，日本寺院内的老式厕所就已经让他很满意了。老式厕所一般远离主要的房屋，在院子偏僻的一角，而通往厕所的道路总是一路林荫，芳草清香。厕所内的光线昏暗，人就在黑暗中蹲下去，透过厕所门帘的缝隙，能看到室外的蓝天和绿草，而厕所内部却一片昏暗，什么都看不清楚，这也就间接起到了“遮盖”，避免看到自己排泄物的作用。如果适逢下雨天，那这种感觉就更好了，不仅能够听雨水顺着房檐和树叶，流下来“滴答滴答”的声响，还有蝉鸣、小虫的嗡嗡声，微微的响动更能衬托出时空的静谧。
谷崎先生在书中提到了一间建在悬崖边儿上的厕所，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四周蝴蝶飞舞，油菜花清香，哪还能顾及得到排泄之物呢？虽然没办法把自己家的厕所打造成自己喜欢的寺院风格，但是，谷崎润一郎也是煞费苦心，例如，不铺瓷砖，改用木地板，不用金属制作的门把手，而用木头制作的等等，只是为了尽可能地追求那一点点幽寂的“阴翳之美”罢了。
为了表达自己的内心所喜，谷崎选取了一种常见物作为升华：纸。在他看来，西洋的纸张更适合实用，而中国的纸和日本的纸却更适合欣赏，手指轻触，“肌理柔和细腻”，折叠无声，“如同触摸树叶一般娴静温润”，西洋的纸洁白有反光，而东方的纸却能“吸光”，谷崎用了一个非常精妙的词，叫“含吮”，把光轻轻地镶嵌在纸上，犹如初雪一般。东方人尤其喜欢那种经过长久打磨或者使用，器物身上呈现出来的沧桑感，纸是中国人发明的，已经有千余年的历史，这种古老本身就深沉而厚重。
以上就是今天讲的第一个内容：日本建筑设计中的“阴翳之美”。日本受地理环境和气候的影响，所建造的房屋大多是房檐和屋脊很宽大的，这样就影响了室内的采光，但是日本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现了隐藏在阴影中的美好，从建筑设计到室内装修，再到厕所的布置，他们尽力去表达这种在阴翳中的美好。谷崎润一郎非常推崇传统日本建筑中对厕所和室内采光的设计，通过人为的发掘和利用，从而达到一种更好的“阴翳效果”。
谈完了实用层面，我们再从日常生活的角度来谈一下，阴翳之美对他们的影响。
这种美首先体现在日本普通女性的穿衣打扮上。谷崎润一郎在书中介绍，日本女性传统的穿衣打扮，十分保守，整个人只有面部、手腕、指尖和脚等极少部分的肌肤才会露出来，而且，并不仅是社会地位低下的女子，是当时整个日本的女性都这样装扮。穿衣服都这样，那就更不用说去逛街消费了，她们恨不得整个人都隐蔽在比如轿子、车等各种遮挡物里，至多露出一张脸，表示此处有人就可以了。衣服的颜色也极其黯淡朴素，无论是富商还是官宦家的女子。
更夸张的是，为了配合这种服饰，在当时的日本，流行着一种非常时髦的化妆方法，叫“铁浆法”。把人除了脸以外的地方全部都涂得铁黑铁黑的，就连牙齿也不放过，把铁片放在醋中浸泡，然后含在嘴里，涂黑牙齿，远远望去，角落里除了一张空落落的脸，什么都看不到。谷崎在书中回忆自己的母亲时，就直接用“一根干瘦的衣服撑子”来形容，他从没有看到过母亲除了面部和四肢以外的任何一点皮肤，他把这种女性形容为“幽灵式的美”，和那些丰满、明艳的女子相比，他更喜欢这样隐藏在阴翳里的女性，这才是日本最原始也最真实的美。
谷崎润一郎在书中谈到，早年间他曾旅居中国，住在当时的北平，北平给他留下的印象是夜晚十分的黑，除了城郊的妓院和戏园子，到处都是阴森森的一片，这使他想起四十多年前自己年幼时，东京的样子：那时的夜充满了神秘和“幽婉”。似乎就像是躲在角落里画着“铁浆”妆容的女子，莫名的，让他满是怀念。而今天的灯火通明，让人都忘记了“夜的黑暗”究竟意味着什么，也忘掉了原始女性的美究竟是什么模样。
讲完了女性的穿衣打扮，我们再来谈谈日本人的饮食。谷崎是一位喜欢旅行的作家，他有一个十分可爱的地方，就是:当他游历到某个地方，发现了好吃的小馆子或者旅店时，为了保持这份简单的美好，他通常会藏有私心，不分享给其他人，以便于自己下次游历到此地时，还能安静地享受到这份私藏的美味。
很多城市里都开设有日本料理，提到它，人们一般首先会想到洁净的盘子，金属色泽锃亮的筷子，再搭配上日本清酒、寿司、生鱼片等等。日本本土所做的料理，是一种非常健康且传统的饮食，一般主食就是米饭，配上大酱汤和酱菜，因为四面环海的缘故，所以配菜中也会配有海鲜，烹饪方法也以清淡为主，饮食所使用的餐具一定要选用颜色深厚的，食物超越本身的美好，就是从这种幽暗的餐具里散发出来的。
谷崎提到过他印象深刻的一次用餐经历，受朋友邀请，参加一次茶会，会场提供的餐饮也和平时自己所吃的食物没什么区别，但在揭开锅盖，看到一锅煮熟的米饭时，他惊呆了，米饭伴随着蒸腾的热气被盛进颜色幽黑的小碗中，显得更加晶莹剔透，送入口中咀嚼时，清香弹牙，让人觉得这米饭的价值都变得更珍贵。惯例的大酱汤就更不用说了，本身是深红的颜色，因为在烛光的映衬下而变成暗红，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一种甜腻和香味，酱汤的颜色暗红，盛放食物的碗碟幽黑、粗糙，而配菜的颜色却格外鲜艳亮眼，无论是豆腐、白鱼片还是其他，用筷子轻轻夹起，再配上深色的酱油当佐料，放进嘴里的一瞬间，不仅仅是食物对味蕾的刺激，更是一种精神上的满足。
谷崎本人并不热衷于烹饪，也不贪吃，他只是享受，在吃饭的时候，食物与环境相结合，所带给他的那种身心愉悦的感受。他游历东京时，因为自己的声望比较高，时常被邀请参加各种饭局，此时的他已经六十多岁，虽然胃口还行，但是消化能力早已不如往昔，所以，往往在吃下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食物之后，无法正常消化，接连几天没办法在家吃顿团圆温馨的晚餐，这让作家本人大为不爽。
他在书中多次提到，到了晚年，越发觉得时间的珍贵，也越来越不喜欢客人登门拜访和聚会，对他而言，在自己喜欢的环境中咀嚼酱汤、小菜、米饭组成的家常菜，要远远好过满桌子的饕餮盛宴。
以上就是今天为您讲述的第二个内容：日本人生活中的阴翳之美。在日常生活中，普通女性的穿衣打扮只露出头和手脚等极少部分的肌肤，甚至为了突出阴翳美的效果，把牙齿也给涂黑。但需要注意的是，此时的阴翳已经不再简单指物体遮蔽留下来的阴影，而是一种对比，女性的面孔和她所穿的衣服、所画的妆容，体现出来的黑与白的对比，因为有对比，所以，阴翳的美妙就变得更加传神了。而饮食中的阴翳之美并不是指食物本身具有美感，而是在传统日式的房间中，餐具、饮食环境等与食物本身的颜色、味道相结合出来的美。虽然传统日本料理比较简单，且烹调方法清淡，但是对于谷崎润一郎来说，能够在这样一种环境下享受美食，要远远好过于在无聊的宴会上吃着那些种类繁多、数量惊人的山珍海味。
从日本建筑到房屋的装饰到一间厕所，从日本女性流行的“铁浆法”化妆技术再到传统的日本饮食，无一不透露着谷崎先生所追求的阴翳之美。现在，我们不妨来看一下这本书最浪漫也是最能体现出谷崎先生可爱的一点：日本人处世哲学中的阴翳之美。
很多人爱讲这样一句话：只要你活着，你就绕不开社交。无论是普通人际交往，还是发展成亲密的恋爱关系等等。哪怕是旅途中的萍水相逢，起身上厕所还要对身边的人说一声：“打扰了，麻烦让一下。”谷崎润一郎在日本文坛的地位很高，登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为此他曾经十分苦恼，越是到了晚年，越讨厌这种毫无意义的交际和应酬，尤其是正在创作时，如果突然有客人到访，往往会打断正在创作的思路，而在客人走了以后，自己又会好长时间连接不起来文字的前后。他曾颇有玩味的联想要用猫的尾巴来表达自己对这些拜访的讨厌：他希望自己也长出一根猫的尾巴来，如果登门的客人自己很讨厌，自己无需说话，也不必费尽周折得回拒客人，只是竖起尾巴摇一摇，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就好了。看似是懒到连话都不想说，其实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寓意，谷崎真是太可爱了。
谷崎是十分推崇这种“懒”的，这是一种不拘泥于繁琐的性格，“既来之、则安之”，本身已经有很多的事情是无法规避的，那就不要再给自己加上条条框框去限制自己。谷崎谈到西方人在宴会上时，一定要穿礼服，打领结，而贵妇们则要穿上一层又一次的晚礼服裙，姑且先不谈是不是好看，单就在吃饭这一件事来说，男士面对女性不能打嗝，喘粗气，女士被晚礼服的束腰勒得喘不上气来，谁还有心思吃东西呢？反倒是东方式的宴会让谷崎先生十分的欣赏，宴会就是为了吃，哪来什么礼仪不礼仪的，整个会场弄得一团糟也没关系，脏乱差也没关系，甚至到了夏天光着膀子吃也都可以，主人带头率先光膀子，只要尽兴就好。
这种不拘一格的懒，可称得上是东方式的懒惰，倒是和庄子的“无为”思想有异曲同工之处。东方人的懒和西方人的懒是不同的。西方的懒，是尝试在懒惰中开创另一个精神世界，比如，我不执着于追求一定要从事什么收入丰厚的职业，无论从事哪种职业，都没有高低贵贱，但不管做什么，都要热爱并且做好它，与此同时还要关心社会、关心国家的发展等等，在谷崎看来这种思想的本质，其实还是在奋斗，还是在进取。而东方的懒则更倾向于是“闭门谢客，远遁江湖，归隐山林”，不被世俗所困扰，只需要冥想，考虑自己要考虑的即可，但这却是西方人认为的十分典型的“利己主义”。谷崎并不打算反驳和辩解，毕竟他还是认为自己是一个比较勤奋的人的。
而说到对爱情的看法，那不仅是日本，整个亚洲地区的人都是比较含蓄的。我们的语境中没有“非黑即白”这种确定的说法，更多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欲说还休似的表达。这一点可以从我们的文学创作中看出来，在整个东方世界，“恋爱”类题材的故事，是绝对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在日本，甚至是鄙视这种题材，不允许它出现在主流社会中。
在中国也一样，谷崎先生用李白和杜甫的诗歌做例子，一位被称作“诗仙”，一位被称作“诗圣”，两位大诗人，却没有一位在自己的诗歌中明确表达出对“爱情”的向往和感受，如果真有，也是寄情于一件事物，他以李白创作的《峨眉山月歌》为例，诗的最后两句叫做“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连夜从清溪出发，向三峡驶去。想念友人又见不到,只好怀着依依惜别的心情，顺江前往渝州。可是很多人并不这么认为，而是认为，李白在思念自己的意中人，但是因为东方文人的含蓄，只能把这份思念寄托在明月中了。
谷崎先生在书中提到了一种在日本流行的风俗画、版画，叫做浮世绘。它大约兴盛了两百多年，之所以风行一时，是因为这种风俗画的主要创作题材，都是描写人们对爱情的向往和自由追求的，而且这些绘画题材的主人翁，也大多是艺伎和娼妓。这和日本人、东方人向来对爱情含蓄的表达截然不同，虽然很多日本人非常喜欢这种风俗画，甚至对此充满了感动，但是依然在表面上不动声色，装出对此类风俗画一无所知的样子，这是日本人的传统修养，也是大多数东方人的修养，沉默着但却默默地喜欢着。
直到浮世绘在西方流行开来之后，这种“沉默式的修养”才逐渐被打破，但谷崎先生强调，并不是日本人完全不认可这种形式和恋爱题材，而是固有的思维和习惯以及生活方式，让我们在面对爱情题材时，甚至真正面对爱情时，即使是内心狂喜，表面上也要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来。
以上就是为您讲述的第三个内容：日本人处世哲学中的阴翳之美。日本人在日常社交和对爱情的看法中，也透露出阴翳之美。谷崎润一郎以自己讨厌无意义的社交为例，讲述了大多数日本人对“懒”的喜爱和推崇，不像西方国家那样拘泥于框架的束缚，而是“既来之，则安之”，按照自己的习性，尽兴就好。而在对恋爱的看法上，谷崎先生以日本风俗画浮世绘为例，表达出东方人尤其是日本人在爱情表达以及爱情题材类作品的创作上的含蓄之美。
说到这里，这本书的重点就为您介绍的差不多了，让我们来一起回顾一下。
首先，我们谈到了日本建筑设计中的“阴翳之美”。日本受地理环境和气候的影响，传统建筑物房檐和屋脊很宽大，影响了室内的采光，但是日本人发现了隐藏在阴影中的美好。谷崎润一郎非常推崇传统日本建筑中对厕所和室内采光的设计，通过人为的发掘和利用，从而达到一种更好的“阴翳效果”。
其次，我们谈到了日本人生活中的阴翳之美。在日常生活中，普通女性的穿衣打扮只露出头和手脚等极少部分的肌肤，甚至为了突出阴翳美的效果，把牙齿也涂黑。此时的阴翳已经不再简单指物体遮蔽留下来的阴影，而是一种对比，女性的面孔和她所穿的衣服、所画的妆容的对比，因为有对比，所以，阴翳的美妙就变得更加传神。而饮食中的阴翳之美并不是指食物本身具有美感，而是指饮食环境、餐具与食物本身的颜色、味道相结合出来的美。虽然传统日本料理比较简单，且烹调方法清淡，但是对于谷崎润一郎来说，能够在这样一种环境下享受美食，才是最愉悦的。
最后，我们讲了日本人处世哲学中的阴翳之美。日本人在日常社交和对爱情的看法中，也透露出阴翳之美。谷崎润一郎以自己讨厌无意义的社交为例，讲述了大多数日本人对“懒”的喜爱和推崇，不像西方国家那样拘泥于框架的束缚，而是“既来之，则安之”，按照自己的习性，尽兴就好。而在对恋爱的看法上，谷崎先生以日本风俗画浮世绘为例，表达出东方人尤其是日本人在爱情表达以及爱情题材类作品的创作上的含蓄之美。
日本与中国一衣带水，邻邦国家间总会有些相似之处，从今天在日本发展空前繁荣的茶道、书法等艺术中，我们都能从中看到中国文化的影子，就连这本书提到的“阴翳之美”也不例外，它其实就是一种神秘而含蓄的意境，中国诗词中所表达的“犹抱琵琶半遮面”，就是对这种意境最好的解释，而整个东方文化就是以这样一种“神秘”的姿态展现给外界的。“阴翳之美”是东方文化的一个缩影，我们虽然生在不同的国度，但是却在审美上有着微妙的联系，如果说非要有一种事物能够跨越民族和历史，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的话，那么古老的“阴翳之美”一定是其中之一。
撰稿：李想 脑图：摩西 转述：杨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