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大猩猩》 朱步冲解读

《看不见的大猩猩》| 朱步冲解读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今天我要为你解读的书，是两位美国心理学家克里斯托弗•查布利斯和丹尼尔•西蒙斯合著的《看不见的大猩猩》，副标题是“无处不在的六大错觉”。

听到这里，你肯定会对这个有趣的书名感兴趣，什么是“看不见的大猩猩”呢？原来啊，这个书名，源自两位作者共同设计的一个心理学实验。1999年，西蒙斯刚成为哈佛大学心理学系的助理教授，而查布利斯则是心理学系的一名研究生，为了让学生对认知心理学的相关概念有一个形象的认识，两个人一起设计了这个实验，并且凭借它获得了2004年度的“搞笑诺贝尔奖”：实验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让学生们充当志愿者，观看一部由二人拍摄的电影短片。电影短片的内容就是，篮球场上有两队篮球运动员，一队穿白，一队穿黑，互相在做传球练习。这时候，西蒙斯和查布利斯告诉大家，实验的内容是“考眼力”，也就是让大家聚精会神地盯着白队队员，要他们精确统计，白队队员一共互相传了多少次球。当然，这只是个障眼法，在影片结束后，两位心理学家一边煞有介事地挨个问大家，一共统计出了多少次传球，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多问了一个问题：“在看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对于这个问题，超过一半的被测试者，都斩钉截铁地表示“没有”，但实际上，两位心理学家在拍摄时，设置了一个“隐藏彩蛋”，那就是，正当两队运动员练习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位打扮成吉祥物大猩猩的演员，出现在了篮球场边上，一边走来走去，一边学大猩猩捶打自己的胸膛，整个过程长达9秒。

当然，西蒙斯和查布利斯设计这个实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搞笑，或者整蛊这些志愿者，而是想验证自己关于人类认知能力的一个重大判断：那就是，我们的认知水平往往被自己高估了。

美国著名心理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赫伯特·西蒙，曾经写过一本著名的心理学著作，就叫《认知》。在这本书里，西蒙把人的认知能力，定义为信息加工能力。所谓认知，说白了就是人如何留意、选择信息，以及如何对信息进行存储、分析，进行逻辑关联，随后用它来作为决策和行动的基础，这样一整套过程。为了完成这套复杂的任务，人类的神经感官系统，以及大脑中负责记忆、语言、情感、分析的部分，都需要同时开动，分工合作。

当然了，我们知道，人的这套复杂认知系统，并不是十全十美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让我们对信息的处理与分析出现或多或少的误差，进而对我们的行为与决策带来负面影响。实际上，观看影片的大部分志愿者之所以没能看到出现在球场边上的大猩猩，就是证明，哪怕我们自认为调动了全部认知资源，来搜集处理信息，但在这个过程中，依旧会出现信息遗漏、忽略，甚至分析错误的现象。

在这个经典“注意力实验”的基础上，两位心理学家联合撰写了这本《看不见的大猩猩》，并且一口气提出了六种人类常见的，关于自己认知能力的错觉，它们分别是：注意错觉、记忆错觉、潜能错觉、知识错觉、因果错觉以及自信错觉。由于其中三个误区，自信错觉、因果错觉和知识错觉的内容，在之前得到听书解读的另一本认知心理学经典《为什么越无知的人越自信》里，已经有了丰富全面的讲述，所以这次我主要为你介绍六大错觉中的另外三个，分别是“注意错觉”“记忆错觉”和“潜力错觉”。

我个人把这些认知错觉，分成了两大类，一类叫做“自我评估误区”，另一类称为“外部信息处理误区”。接下来，我就按照这两个标签，分两部分，为你大致介绍本书的主要内容。

首先，我们来看看“外部信息处理误区”中的第一个，注意错觉。用一句话来简单解释它的内容，就是“看见不等于看到”。刚才在前言中提到的“大猩猩实验”，就是对这种常见错觉的生动展示。

为什么参加实验的志愿者们，会忽略到场边的大猩猩？两位作者解释说，这是因为，志愿者们被自己下达的任务，巧妙地“操控”了，都在专心致志地盯着场上的白队运动员，计算他们传球的次数。从认知心理学角度讲，有一个专有名词，来解释这种现象，叫“无意视盲”，视觉的视，盲人的盲。用大白话来解释就是，这就是某种由认知缺陷导致的“视而不见”，也就是说，当人们把自己的全部感官知觉都集中到某个特定目标上，那么就会不自觉地忽略那些相对不重要的东西，哪怕这些东西在旁观者看来，是非常明显的。

为了说明这一点，在本书中，两位作者就举了一件震动全美的刑事案件，来说明，“注意错觉”能够酿成多么致命的后果。

1995年1月的一个凌晨，波士顿一家快餐店门口发生了一起枪击案，四名犯罪嫌疑人在行凶后匆匆驾车逃离，其中一个名叫布朗的犯罪嫌疑人，被便衣警察考克斯开车堵在了死胡同里，被迫弃车而逃。处于绝境中的布朗，试图翻越一道围栏，逃避追捕。然而，正当考克斯也试图翻过围栏，继续跟上的时候，一场不幸的悲剧发生了：一群赶来的警察，误以为考克斯也是犯罪嫌疑人，把他从围栏上拉了下来，进行了殴打，导致考克斯身受重伤。

惨剧发生后，警察局和司法机关自然要联手启动调查，受害人考克斯在法庭上指认了三个参与围殴自己的警察，但这三人矢口否认，说是考克斯自己在追捕的时候踩到了路面上的冰雪，滑倒才受的伤。这时候，一名关键证人的证词，就显得非常重要。

这个证人，是一个名叫康利的年轻新警察，在事故发生时恰好在现场，也参与了对布朗的追捕。出乎意料的是，虽然康利目睹了布朗翻越围栏，自己后来也迅速跟上，制住了布朗，但他在法庭上坚持说，压根没注意到考克斯，更别提看到他被群殴了。

听到这里，思维敏锐、看过一些犯罪刑侦题材美剧的你肯定会说，这还不简单，康利摆明了是在做伪证，妨碍司法公正，目的无非就是想掩盖自己警局同事的罪行，捍卫警局所谓的正面形象，不惜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但是西蒙斯和查布利斯说，新警察康利由于过度紧张，可能在当天的追捕中，陷入了“无意视盲”而不自知；他的眼里只有仓皇逃窜的犯罪嫌疑人布朗，压根没有看到紧随其后的考克斯。顺便说一句，无论是布朗，还是考克斯，都是黑人，当天也都穿了一身黑，客观上也为制造他人的“注意错觉”，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所以，西蒙斯和查布利斯就提醒说，在日常生活工作中，我们总有一种错觉，感觉人类既然是高度智慧的生物，还拥有出色的信息收集和分析技术，所以一切情况信息尽在掌握之中。实际上，人类的很多错误的行为和决策，都是由这种“注意错觉”引发的。

在“大猩猩实验”之后，后续的认知心理学家不断对这个实验进行升级、迭代，试图挖掘出更多关于人类感官和大脑协同处理信息的真相，找出避免“注意错觉”的方法：例如，一名运动生理学家就曾在实验中，给测试者布置了“眼动仪”，也就是一种电子设备，能够追踪他们在观看视频时的眼球运动轨迹，可以精确定位佩戴者的视线落点，感知佩戴者看到特定图像时的瞳孔反应。结果发现，无论测试者是否感知到大猩猩的存在，他们的视线落点停留在大猩猩上的时间，都差不多，不到一秒钟。这个实验结果证明，人对一个外部现象是否感知，和感官系统分配给它的时间无关；人类的视觉系统即使接收到了某种信息，但如果我们大脑内部的信息处理中心没有分出足够的资源来对它进行处理、整合，那么我们依然感知不到。

从这个实验结果中，认知心理学家们得出一个重要的附带推论，那就是，我们大脑能够调动起来，进行信息处理的资源是有限的，如果让它同时处理几个任务，那么哪样都会出纰漏，如同我们家里的宽带网络一样，如果同时下载多部影片和游戏，就会导致每一项的下载速度都变慢，有的还需要排队等待。为了证明这一点，西蒙斯和查布利斯又重复了一次“大猩猩实验”，把难度调高了，要求观看视频的志愿者不仅要算出白队运动员的传球总次数，还要分别记住，击地传球和直接传球，分别是多少次；结果啊，志愿者里没能注意到大猩猩的人数比例，猛增了20%。

所以，这也正是为什么，交通安全教育会反复告诉我们，开车，或者骑车的时候不要打手机，或者腾出一只手回信息呢：两位作者说，这就是因为打手机、回信息分走了我们认知系统中有限的信息处理整合资源。实际上，根据分析测试，在驾驶时使用手机而引发的车祸概率，和醉酒驾车差不多高。

归根结底，从进化学角度讲，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人类老祖先所面对的，是一个相对简单的世界，生活节奏相对慢，需要做出紧急判断的情况并不多，每天摄入的信息也有限。但是，当代信息社会的总体节奏非常快，人类每天摄入的信息量，需要迅速处理的事务呈现爆炸式增长，而我们认知系统的注意力资源就显得力不从心；同时，由于社会生产协作的规模化，也让我们每一个决策失误所导致的效果，被无限放大。

那么，如何才能“看见大猩猩”，也就是在日常行为决策中尽可能充分收集信息，感知到各种可能性呢？心理学家给出的建议很简单，基本有两条：最重要的第一条，就是，尽量不要让自己同时处理多项事务；第二条，则是平时要多训练，让自己的“注意力视野”不断增大，同时对日常工作环境中出现的意外情况，有更灵敏的感知。比如，西蒙斯和查布利斯就发现，对篮球运动越熟悉的被测试者，发现视频中篮球场边大猩猩的概率就越大。而在现实中，为了避免飞行员在起飞降落阶段撞上突然冒出来的车辆，越来越多的航空公司就让飞行员在模拟驾驶器里进行频繁的起降训练，同时调整程序，让跑道上不时突然出现汽车，甚至另一架飞机等障碍物，从而强化飞行员的警戒意识和反应速度，对减少事故发生率起到了一定作用。

好了，说完了“注意错觉”，我们接下来再看看第二个“外部信息处理误区”，它的名字，叫记忆错觉，说白了就是：你能记得，并不代表你的记忆准确。

我们通常认为，人类的记忆如同摄像机一样精确，而且信息一旦被记录，就如同录入电子设备一样，既不会扭曲变形，也不会被遗失。

但是，事实果真如此吗？举一个咱们上网时最常见的例子，在社交媒体上，我们经常会看到一个热门讨论主题：“明明记得某某明星已经去世了，怎么还健在？”这个案例充分说明，被我们高度信赖的记忆，其实常常犯错，这也会对我们日常的信息认知、行为与决策，形成误导。

说到这里，我又要为你介绍一个两位作者精心设计的心理实验。它的形式，和“看见大猩猩实验”差不多简单，志愿者被要求，在短时间内浏览一张纸条，纸条上有15个英文单词，都不复杂，包括床、醒来、梦、疲劳、打盹、哈欠等等；随后，纸条被收走，志愿者必须凭借记忆，尽可能地把这些单词默写出来。

绝大多数志愿者，在开始默写的时候都信心百倍，心说这还算事儿吗，但他们很快被测试结果打脸了：平均下来，每个志愿者能够默写出的单词，是7个左右，大概就是总数的一半，绝大多数还是单词表开头或者结尾的那几个，中间的几乎都忘记了；更神奇的是，将近一半的志愿者，在自己默写的时候，把单词表里根本不存在的一个单词“睡眠”（sleep）写了进去，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记得清清楚楚，这个词就在单词表上。

看到这里，你可能已经瞧出一点门道了，单词表里的这些词儿，床啊、醒来啊、梦啊、哈欠什么的，每个都和睡眠有关联，这当然是西蒙斯和查布利斯故意为之的。这个实验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他们的一个推测：人类的记忆，并不是现实的精确复制与重现，而是在动态变化的；我们的每一次回忆，都是一个信息重新塑造与整合的过程，这种塑造与整合，深刻地被我们的主观意识所影响。

为什么信息一旦存储到我们的记忆里，就会不断变形，甚至被遗忘？我们得到听书曾经解读过一本专门研究这个问题的专著，叫《记忆与遗忘之间》。作者是美国一位权威神经科学专家，叫斯莫尔。他就说了，记忆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大脑活动，涉及三个大脑不同区域之间的合作，这三个区域分别是后部区域、海马体和前额叶。它们各司其职，分别负责信息储存、训练加强，还有读取。

但是，这个大脑中的档案馆，并不是单纯死板地保管记忆资料，而是会对其进行不断修改。这是为什么呢？包括西蒙斯和查布利斯两位作者在内，认知心理学家做出了大量分析阐释，我个人简化总结了下，可以归纳为那么几个原因：

首先，记忆资料本身在我们的认知系统里，是有权重的。这里引入一个名词，叫“闪光灯记忆”，就是那些在你生活中越重大，越能引发强烈情感记忆的事件，就越记得牢固，相关的细节也就保存得越多。

其次，从长期来看，我们的认知系统有个习惯，越能和更多的事物、概念有丰富联系的东西，就记得越牢固，但在这个过程里，记忆本身的对象，却往往会和那些与它有联系的东西逐渐混淆。比如，刚才讲到的那个西蒙斯和查布利斯做的背单词实验，测试者在短时间内记住15个单词中的七八个，其实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这是因为，所有单词表上的单词，都和睡眠密切相关，而且都发生在我们“入睡”这样一个日常固定场景里，但是代价就是，我们的认知系统被欺骗了，认为“睡眠”，这个单词真的就在单词表上。

第三，我们总有一种心理倾向，认为细节越丰富详细的记忆，越真实可靠。但实际上，我们真实的记忆，往往是一些模糊、彼此孤立的碎片，但记忆系统为了满足我们这个挑剔的主人，就持续开始搜集各种二手资料，努力拼凑出一段栩栩如生的完整情节。如果二手资料不够，那还可以加入符合我们自身情感和道德判断的虚构情节。在书中，西蒙斯和查布利斯就举了两个案例：第一个，是另外两位心理学家做的实验，他们先找了一群志愿者，用电脑合成技术，P了一张他们小时候坐在热气球里的照片，然后再请志愿者谈谈当时的感受。按说这些人应该立刻摇头说没这回事吧，但出乎意料的是，超过一半的志愿者出现了记忆错觉，认为自己小时候确实坐过热气球，更有甚至，还有志愿者立刻开始戏精上身，添油加醋，讲述的故事远远超出了图片上的信息，什么父慈子孝、阖家欢乐，诸如此类。

而第二个案例，是1963年11月，美国总统肯尼迪不幸遇刺身亡之后。根据统计，在新闻媒体的访谈中，有超过三分之二的访谈者，沉痛地表示，自己的国家失去了一位伟大的政治家，而且拍胸脯表示，自己在三年前的总统大选中，果断投票给了肯尼迪。但是，1960年大选中，肯尼迪的得票率是49.7%。这说明，由于悲痛导致的情感波动，这些访谈者在无意识中，修改了自己的记忆。

说完了记忆的变化，我们再来讲讲，人为什么会遗忘。人这一生，从外部摄取的信息是海量的，所以说遗忘，并不是大脑功能失灵的后果，而是信息更新迭代的需要，毕竟大脑储存空间有限嘛，我们的认知系统如同一个尽职的仓库保管员，每时每刻都在盘点记忆中的“存货”，时刻把不重要的信息清理出去，例如今天路上经过的车辆颜色，身边行人的闲聊谈话内容，诸如此类。不仅如此，遗忘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让人类的行为决策富于灵活性，适应环境的变化，这也是人类在漫长的进化中衍生出的重要本能，举个简单的例子：你换了一份工作，新公司离家远了一点，需要你每天提早半个小时起床，同时通勤的路线，搭乘的公共交通工具也改变了，那么我们的大脑就会通过“遗忘”，把原来的起居通勤习惯迭代为新版本。

为了证明这一点，在书里，西蒙斯和查布利斯还列举了另一个心理测试，原理形式与“看不见的大猩猩”差不多：他们雇佣了两个演员，性别一样，穿的也差不多，让第一个演员A在校园里随机拉住一个路过的教职员工或者学生，假装问路，但问到一半，会有两个人抬着一件重物，故意从他们中间穿过，在这个当口，演员B取代了演员A，继续刚才的谈话。出乎意料的是，相当一部分被测试者完全没有意识到，对面的问路人已经变了。这个实验不仅充分证明了刚才我们提到的“注意错觉”，也证明了，为了满足我们每天记忆系统中信息更新迭代的需要，遗忘这个功能，是随时随地在起作用的。

好了，在刚才，我们谈了记忆错觉和注意错觉，这两个人类在外部信息处理中，经常陷入的认知误区，那么接下来，我们来看看，一些关于我们在自我评估时，经常发生的认知错误。

由于篇幅有限，我今天就列举一个相对新鲜、冷僻的认知误区，叫“潜能错觉”。在市面上，我们会接触到很多关于自我提升类的书籍，或者课程，其中有一个常见的概念就是“我们的潜能是无穷的”，所谓“心有多大，你的舞台就有多大”，什么“你想去哪里，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听起来非常励志，非常燃，看多了，我们当然会感觉，只要努力，我们设定的目标再高，也会最终达成。但是，西蒙斯和查布利斯通过研究，就提出“潜能错觉”这样一个概念，核心说白了一句话：省省吧，你的潜力，并不是无限的！相当于给我们兜头就是一盆冷水。

当然啦，西蒙斯和查布利斯做这个研究，并不是为了拆台败兴，而是要告诉我们，在自我提升中设立目标，也要从实际出发，大致了解自己的能力天花板，不要好高骛远，不切实际。

当然，人类之所以会陷入潜能错觉，首先一个大前提就是，现代信息社会，各种技术迭代迅速，从而导致竞争激烈。竞争一激烈，大家都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卷”，希望能够尽可能点亮自己个人技能树上的各个点，不断提升自己的附加价值和竞争力。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往往就相信一种未经证实的理论，它有两个虚假承诺：1.人类的大脑，还没有得到充分的利用与开发。2.通过一些简单粗暴的技术手段，我们就能唤醒大脑中的认知资源，然后实现迅速全面的自我提升。

大家可能从小就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普通人的大脑，只有大约10%被激活，而天才物理学家爱因斯坦的大脑，却有50%的部分被激活。但今天随着生物神经科学的进步，我们知道这是毫无根据的说法，反驳起来很容易，比如：我们每天消耗的能量，其中20%都给了大脑，那么如果我们的大脑只有10%处于激活状态，能耗就如此惊人，那么一旦开发了那剩余的90%，人体摄入能量的局限性，根本无法维持一个如此奢侈的器官持续运转。其次，如果大脑真的有90%长期限制，那么它肯定会根据“用进退废”的原则，迅速开始萎缩，体积开始变小，但我们知道，脑萎缩现象通常只会在老年阶段出现，并且会反映为语言、行为能力的明显丧失。

这种错误的常识，迅速变成了某些人眼中的商机，在书中，两位作者就列举了不少流行的“迅速提升认知力”骗局，比如音乐胎教和一些号称能“健脑”的电子游戏。令人遗憾的是，这些训练，要么根本无法提升智力，要么只能提升某些特定领域的认知能力，这些特定能力无法被我们迁移，作为底层逻辑，或者通用能力，被我们轻松地应用在其他领域。

为了证明这一点，西蒙斯和查布利斯就在书里举行了一场实验作为说明。很多人相信，多玩电子游戏，能让人反应更敏捷，提升手眼协调能力和空间想象力，还能改善自己的大局观。于是，两个心理学家就招募了一群大学生，分成两组，A组连续十天，每天必须花费一定时间，来玩著名的硬核射击游戏《荣誉勋章》，B组呢，连续十天花费同样的时间，玩传说中最益智的游戏《俄罗斯方块》，实验结束后，两组大学生都接受了认知能力测试，结果显示玩《荣誉勋章》的A组，在注意力测试里成绩优于B组，但其他能力并没有什么明显差距。而且，专家还提醒了，说这种提升的注意力，可能就在游戏对抗，这一个狭小的应用场景里有效，不太能顺利迁移到日常工作和生活中去。

说到这里，有人肯定会说，这场实验的参加人数太少，时间也太短。但是，在1998年，科学家组织了一场代号为“激活”的大型学习能力实验，有将近3000名小学生参加，为期长达几个月。

在实验中，所有小学生被分成四个组，前三组分别接受记忆能力、问题解决、统筹能力训练，最后一组则只是学习普通的科普常识。训练结束后，四个小组的小学生分别接受了测试，结果，各组小学生，都仅仅是在各自训练内容的测试里，成绩略微高于其他人，没有任何一组小学生，通过训练，拥有更优秀的通用认知方法论。

那么，有什么能够真正提高通用认知能力的训练方法吗？西蒙斯和查布利斯告诉我们，还真有，而训练方法居然是很多人意想不到的运动健身！这是为什么呢？我们知道，大脑中的灰质层的密度和体积，决定了我们的认知思维水平，灰质层密度越高，体积越大，认知能力就越高。但是，人在进入中年之后，灰质层就呈现出逐渐退化的趋势，然而，通过锻炼增强心肺功能，提高大脑血量，就能有效延缓大脑灰质的流失，同时刺激大脑神经元之间进行更为频繁的联系协作。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运动，特指有氧运动。也就是那些必须调动浑身肌肉群，持续时间长的运动，比如跑步、游泳、健身操等等。有个认知神经科学专家，叫克雷默，就设计了一个为期6个月的实验：两组志愿者，一组做有氧运动，一组做力量训练。结果，在认知能力测试中，有氧运动组的记忆与多任务协同处理能力都有了显著提高，而力量训练组却没有改善。

好了，这本《看不见的大猩猩》的基本内容，就大致为你介绍到这里，两位作者，心理学家西蒙斯和查布利斯用通俗生动的语言，结合经典心理学实验和现实生活中的案例，为我们展示了人类认知行为中常见的六大误区。

在日常生活工作中，可能大家都有这样一个常识，不要匆忙做决定，而是要深思熟虑，审慎地做出每一个决定。但是，西蒙斯和查布利斯提醒我们说，这仅仅是做对了一半：需要提醒注意的是，即使在我们自认为全面、理性、审慎的归纳和演绎过程中，我们也会无意间掉入这些认知误区。

在职业桥牌运动中，有一句名言“想得越久，错得越多”，这是什么意思呢？说白了就是，如果我们不能清晰地意识到这些认知误区，那么，看似谨慎的思考，并不能产生足够有效的信息增量，反而如同错误的导航系统，会让我们在歧路上越走越远，其有效性，甚至不如我们的直觉。

那么，了解这些认知行为中的误区和错觉之后，我们该如何避免它们的误导，提高日常生活工作中的行为决策质量呢？两位作者在书中介绍具体每一个认知误区的时候，都谈到了一些具体的应对训练方法，比如克服“注意错觉”的“注意力视野训练”，诸如此类。

那么，有没有一些可以进行迁移的底层逻辑呢？在本书结尾，西蒙斯和查布利斯就说，首先，要端正自己的态度，时刻意识到，“看不见的大猩猩”，就在我们身边，在思维和决策中，要尽可能收集丰富的数据和案例，听取尽可能多人的意见，进行交叉比对，哪怕这些意见和证据，和自己的常识或判断背道而驰。同时，如果这个决策涉及的外部变量非常少，而具体环境、流程又是你所熟悉的，那么在这种时刻，就请大家大胆地相信自己的直觉。

其次，是要依靠新技术，这个持续迭代进步的好帮手，例如通过深度学习而不断变强的人工智能技术，在医疗诊断，天气预报以及投资市场预测方面，人工智能，可以迅速分析海量数据，在各种局部细分领域做出精准的判断。而人类，就可以在此基础上，归纳汇总出相对正确，更符合实际的总体性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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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重点

1. 人的这套复杂认知系统，并不是十全十美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会让我们对信息的处理与分析出现或多或少的误差，进而对我们的行为与决策带来负面影响。

2. 关于自己认知能力的错觉，它们分别是：注意错觉、记忆错觉、潜能错觉、知识错觉、因果错觉以及自信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