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 苗炜工作室解读
《恶》|苗炜工作室解读
关于作者
本书作者罗伊·F·鲍迈斯特尔是美国佛罗里达州立大学心理学教授,一位著名的社会心理学家和实验心理学家,他的研究兴趣主要集中在自尊、自控力、社会拒绝、攻击性等领域。
关于本书
本书是罗伊·F·鲍迈斯特尔的作品。作者分析了普通人和流行文化对于邪恶的各种迷思,并从作恶者的视角切入,探讨了邪恶的真正根源到底是什么,一个社会如何才能真正有效地遏制邪恶。
核心内容
邪恶不是某个个体或者群体的内在特质,而是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存在的,各种为了自保而自我合理化以及最终诉诸暴力的倾向。所以,一个社会要阻止邪恶、减少暴力,与其消除人性中的暴力性冲动,更现实的做法是强化内在约束这些冲动的力量。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本期跟你分享的书是《恶:在人类暴力与残酷之中》。
善恶问题是一个特别古老的问题,按照《圣经》的传说,伊甸园里有一棵树,吃了果子就可以分辨善恶,亚当和夏娃吃的,正是这棵树上的果子。不过,人类会分辨善恶,可不代表只做善事。人类最早的法律《汉谟拉比法典》,制定于公元前18世纪,里面就已经有了两百多条法律,来规定怎么惩罚各种各样的恶行。到了今天,法律越来越多,约束的办法也越来越先进,可是邪恶的行为依然没有消失。
有些人就想了,法律的原理,是用确定的惩戒,让作恶的代价变得高昂,这只是很多个途径中的一个。有没有可能去探寻人类知道善恶,却无法停止犯错的原因呢?在这些方面,当然也有很多文学和哲学著作,不过,我们在理解邪恶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站在受害者的立场上去批评作恶者,也因此产生了不少迷思和误解。本期给你推荐的这本书,就是从作恶者的角度切入,讨论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邪恶。
这本书的作者是美国佛罗里达州立大学心理学教授罗伊·F·鲍迈斯特尔,他从1997年就开始研究邪恶问题。在这本书里,他首先讨论了我们对邪恶的刻板印象,他认为,我们对邪恶的感知与邪恶的现实之间是有差距的。紧接着,作者追溯了各种邪恶行为的深层根源,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驱动了这些恶行?最后,作者点出,造成邪恶的直接原因就是自制力的崩塌,正确地认识和运用自制力,会帮助我们的社会对抗邪恶。
下面,我们先来讲第一部分,什么是真正的邪恶,对于邪恶,我们又有哪些误区。
作者认为,我们的文化里,有很多关于邪恶的刻板印象。漫画、电影、战时宣传片以及神学经典,都是这种“纯粹邪恶”迷思的制造者。
比如,“纯粹邪恶”迷思认为,邪恶是对他人故意的伤害,是对秩序的破坏。人们努力创造和维持社会秩序,希望获得一种和睦、和谐、稳定的生活。而邪恶恰恰是这种秩序的失去或破坏。很多恐怖电影的开头都会描绘一个幸福的家庭或者一对相爱的情侣,他们享受稳定、有序的人生以及合理的愉悦,然后邪恶突然侵入,造成了不可理解的混乱。在这种设定里,受害者往往是善良的、完全无辜的。但事实上,在很多典型的谋杀案中,如果我们能拿到对事件的客观描述,就会发现,暴力常常来自双方相互的、不断升级的挑衅。
对于作恶者,“纯粹邪恶”迷思也有几个典型观点。
比如,“纯粹邪恶”迷思认为,作恶者享受伤害他人的过程。连撒旦,这个《圣经》里的魔鬼,也经常被描述成一个恶作剧者,以捉弄那些倒霉的受害者为乐。受害人在描述自己的遭遇时,总是强调作恶者在笑,或者以其他方式享受乐趣。但作恶者的叙述中很少出现愉悦的成分。这很好理解,因为跟以折磨和伤害他人为乐比起来,如果作恶者在伤害他人时,有不情愿或者痛苦的内在挣扎,会让他看起来不那么邪恶。所以,演坏人的演员都要学会怎么表演邪恶的笑。
“纯粹邪恶”迷思还认为,作恶者是“跟我们不一样”的人。他们是陌生的、异类的。这种抗拒反映了一种普遍的想法,就是我们自己是不可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的。作者还提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卡通片里,坏人说话常带有外国口音。为什么要让一个卡通角色说话带外国口音呢?这不是增加小朋友理解的难度吗?这个设定,就是为了让他们显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那这些坏人是天生就坏,还是后来慢慢变坏的呢?“纯粹邪恶”迷思的观点是,作恶者是天生就坏,而且会一直坏下去。电影里典型的坏人大都从一开始就是个坏胚子,而不是慢慢变坏的。一般来说,我们不会去问,是什么样不幸的经历让希特勒偏离了他原本追求美德的道路。我们问的更多的是,一个如此邪恶的人,是如何获得那么多权力的?
当然,“纯粹邪恶”迷思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有的说法也有点道理,只是被夸大了。比如,他们认为,作恶者常常是自大狂,而且自控力很差。好莱坞电影喜欢把坏人描绘成无比自信、乐观的人。这些坏人很显然有高自尊,明明是很冒险的事情,他们却这么相信自己的能力以及成功的机会。缺乏自控力也很容易理解,因为他们很容易就陷入愤怒与暴力。在很多电影里,当邪恶计划出问题时,坏蛋之间会起内讧。老大会殴打、威胁甚至杀掉他的追随者。看这些电影的时候,难道你从来没怀疑过,这些老大为什么能招募到那么多愿意为他们死的手下呢?
总而言之,这些特点构成了作者所谓的“纯粹邪恶”神话。它不是基于对一个人作恶的基本动机的理解,而是文化的产物,而且文化与文化之间恐怕没多大差别。
下面,我们进入本书的第二部分,来谈谈邪恶的真正根源。所有这些暴力、压制、剥削和残酷,到底从何而来?“纯粹邪恶”迷思告诉我们,一个坏人生来就是坏的,他们就是喜欢做坏事。但作者认为,问题没有这么简单。我们在每个真实的坏人身上,常常能看到不同的动机和影响。作者一共总结了四个原因,我们分别来看。
邪恶的第一个根源是工具性。邪恶行为通常是达到某种目的的工具。恶人们通过暴力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们想要的东西,通常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无非是钱、土地、权力、性等等。他们之所以用暴力手段,是因为无法通过社会可接受的、合法的途径获得这些东西。所以,作者认为,坏人通常智商不会太高,因为在一个崇尚高智商的社会里,智力匮乏的人在获取金钱和其他奖励时,拥有的选择会更少。
作者认为,长期来说,把暴力当工具的性价比并不高。犯罪分子很少能靠犯罪致富,家暴者很难靠暴力得到自己想要的家庭生活,恐怖分子通常也得不到他们想要的政治权力。战争常常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即使帝国殖民主义,今天常常被当作集体邪恶,基本上也是失败的。十九世纪殖民主义的大潮之所以退去,更多的不是因为道德的自我觉醒,而是因为得不偿失。
但从短期来看,暴力却是很有效的。比如你跟爱人为看什么电视节目争论不休时,你拿平底锅砸他一下,就可以继续看你喜欢的电视节目了。恐怖分子的一次恐怖袭击能瞬间引发巨大关注,扰乱敌方的整个社会系统。
作者认为,把暴力当作工具这件事情,是有进化源头的。动物演化出社会性之后,虽然得到了很多好处,但也会遇到一些新的麻烦,比如社会冲突。在群体中生活,一定程度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大家组团去打猎当然更有效率,但猎物中最好的部分却未必能平等共享,所以必须想出一些分配的原则和方法。在大部分的动物社群中,通过竞争成为地位最高的社群首领,就享有优先分配权。而那些弱小的动物之所以臣服于首领,不是因为对传统或者权威的尊重,而是出于一个很简单的事实:你如果想动他的食物,他就会把你揍扁。从这个角度来看,物种内攻击性的出现,是对社会性生活的一种适应。它是解决社会性生活中不可避免的矛盾的有效手段。
当然,人类还发展出了文化,文化提供了解决冲突与争端的文雅方法,比如金钱、法庭、协商、妥协、投票。很多证据显示,人类社会中暴力出现的频率一直是在下降的。所以,从进化的角度来说,攻击性已经过时了,我们发明了更好的解决冲突的工具和方法。但在文化的外衣之下,我们毕竟还是动物。有时候我们会用老法子解决问题,尤其是当我们认为文化提供的方法没用的时候。
邪恶的第二个根源是受威胁的自尊。作者用的英文单词是egotism,这是一个中性的词,既指健康的高自尊,也指过度的自大、自负。
作者说,他刚开始做这项研究的时候,常常听到一种说法——暴力的施加者是低自尊的。但他在研究过程中发现,这也是一种迷思。事实上,暴力的施加者常常对自己感觉良好,甚至好到荒唐的地步。实验室的研究也没有找到支持低自尊理论的任何论据,科学家反而发现,自恋症患者的攻击性很强。
当然,我们不能就此推论出,是高自尊导致了暴力或者高自尊是邪恶的。更准确的说法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当他认为自己良好的自我形象遭到威胁或攻击时,或者说,当他感觉自己到被拒绝、被贬低、被伤害时,就会容易诉诸暴力,以惩罚那些冒犯他的人,比如被老婆批评几句就家暴的丈夫。
用暴力来驳斥批评这件事情听起来很奇怪。有人侮辱你的智商,你就揍他一顿,并不能证明你是个天才。但这样似乎能让你维护对自己的良好感觉。至少,它保证没有人会继续批评你。
在人类历史中,这种情况不只出现在某个人身上。崇尚暴力或者高攻击性的群体都呈现出同样的思维模式——他们相信自己高人一等,还相信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邪恶的第三个根源是理想主义。这是最令人困扰,也最悲剧的一种,因为作恶者被一种信仰驱动,认为自己在做一件高尚的事情。
理想主义者常常相信,他们的高贵目标可以合理化他们的暴力手段。当然,有些时候,所谓的理想主义只是一种借口,为了掩盖更原始的动机。比如有人利用宗教战争或者迫害为自己牟利,但我们并不能由此否认很多作恶者的理想主义。比如十字军东征,有人为了赚钱,有人为了冒险,但更多的人真心相信他们是在为了上帝的荣耀作战。
下面我们来谈一谈邪恶的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根源——虐待狂,从伤害他人中获得快感。
理解虐待狂是一个令人头疼的挑战。因为关于虐待狂的解释,大部分出现在受害者的叙述中,很容易被归为“纯粹邪恶”迷思。但事实证明,这种情况的确是存在的。没有几个作恶者会在回忆录里声称自己从屠杀中获得快感,但也有一些人表示他们的同事或同伙确实享受那个过程。
也有可能,是受害者把对方的虚张声势当成了享受,这是受害者常犯的一个错误。对同类实施暴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著名心理学家米尔格伦的电击实验,就是来测试一个普通人,在面对违背良心的权威命令时,能在多大程度上狠下心来伤害一个无辜的人。米尔格伦发现,很多实验对象在遵照指示,对无辜的受害者进行电击时,会发出紧张的笑声。如果受害者听到这种笑声,肯定会以为对方是在享受。
但是,这个世界上是有虐待狂的。研究发现,一个人伤害另一个人,一开始会有强烈的不安和负面情绪反应,而且这种不安不是出于道德上的顾忌,而是生理上的恶心,但这种恶心感会慢慢消失。这就是所谓的“对立过程理论”。这种理论认为,人的身体有一种自我调适的功能,受到刺激时,会产生对立的神经反应。一开始,对立的神经反应可能缓慢而虚弱,但经过多次重复,会逐渐占据上风,并最终达成新的动态平衡。
我们就是这么学会蹦极或跳伞的:一开始对下坠的自然的恐惧,激发了快乐的对立反应。渐渐的,在不断试错之后,恐惧变弱变短而快乐变强变持久。作者认为,这也是重复伤害别人渐渐变成快感的过程。
那为什么只有一小部分人变成虐待狂呢?作者认为,这可能和负罪感有关。学习享受蹦极或者跳伞不会有什么道德问题,享受本身就是目的。但大部分正常体面的人不会允许自己承认从伤害中获得快感。但也有人道德顾虑比较少。他们一开始也许也会觉得残害同类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但慢慢地,对立过程变得越来越强,他们就会接受它。然后,这件事情就变成了乐趣。
关于酷刑施刑者的研究,为这些问题提供了有力的证据,虽然这些研究在道德上都很成问题。严刑逼供失败的原因之一是,施刑者会用刑过度,导致受刑者死亡,或者至少令审讯无法继续下去。你大概会以为,年轻人比较容易犯这种错误,而刑讯老手更能保持职业的冷静和克制。但证据显示恰恰相反,用刑过度致死的,往往是老手,而不是菜鸟。这是符合对立过程理论的——新手被暴力所困扰,但随着经验增加,压力变小,困扰变成了享受。
另一种可能是,虐待狂与精神病态有关。精神病态患者缺乏共情能力,因此也可能很少受到共情压力的限制。但无论如何,虐待狂不会是一个人作恶的全部原因。在大部分情况下,一个人实施暴力,通常是因为我们刚才提到的前三点原因。伤害一个人,得持续一段时间才会变成乐趣。一旦转变完成,第四点才变成一个独立的原因,施暴者变成虐待狂,为了享受虐待而虐待。
从受害者的角度来说,了解邪恶背后这些不同的原因是很有帮助的。工具性暴力的人是可以被收买的。如果他想要你的钱,你把钱给他就是了,大部分时候就能减少、阻止或者避免他带给你的伤害。受威胁的自尊,是坏人以暴力为手段保护自己的自尊,一旦他的自尊得到满足,攻击可能就会停止。相对而言,遇上理想主义的坏人就比较惨,因为他们相信自己高尚的目标必须以受害者的死亡为代价。最倒霉的则是遇上虐待狂,既不能收买也不能取悦,因为你的痛苦恰恰是他的奖赏。
在第三部分,我们来谈一谈邪恶最直接的原因——自制力的崩塌。在本期音频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提的问题是:为什么世界上会有邪恶?一旦你意识到暴力的冲动是多么普遍,这个问题就变得越来越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甚至,你很可能反过来问,为什么世界上没有更多的邪恶?
如果说,人的攻击性和暴力冲动是被批评、侮辱、坏脾气、暴力电影、贫困、酒精、炎热天气、不公正的待遇等等因素激发出来的,但这些事情谁没经历过呢?在过去的一周里,谁没受过点挫折?谁没看过暴力电影?谁没遇到点不公正待遇?从这个角度来看,暴力事件发生的概率其实是相当低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作者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制力。可以说,大部分人在内心深处都有某种程度的攻击性冲动,这是祖先遗留在我们体内的本能,但这些冲动受自制力的控制,我们会克制自己不被这些冲动左右。
文化受自制力的影响很大,因为文化很大程度上就是一个由规则和标准构成的系统,只有当人们依据这些规则和标准调整行为时,文化才能起作用。暴力会破坏文化系统内部的顺畅运作,而文化要想减少暴力和其他形式的邪恶,很大程度上要靠人们用自制力克制自己的攻击性冲动。
很多情况下,邪恶发生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这些内在约束的崩塌。如果文化能解决问题,人们一般会约束自己的攻击性冲动。一旦约束无效,攻击性冲动就会导致暴力行为。
在作者看来,理解自制力的重要性绝不只有理论层面的意义。如果你仔细想想邪恶的四个根源,很容易会变得悲观。因为这些根源都根植于人性深处,不可能短期内去除。所以,如果你想从人类的社会生活中彻底消灭邪恶,那就过于乐观了。过去几个世纪以来,多少人试图建立各种各样的乌托邦社区,以为能通过改变社会来消除邪恶的根源,但这些实验都失败了。
说到这里,我们大致可以得出作者对于“邪恶”的定义了,邪恶不是某个个体或者群体的内在特质,而是我们每个人身上都存在的,各种为了自保而自我合理化并最终诉诸暴力的倾向。所以,作者的结论是,阻止邪恶、减少暴力,并不取决于我们能不能消灭这些根源。与其消除人性中的暴力性冲动,更现实的做法是强化内在约束这些冲动的力量。只要我们提高自制力,就能极大程度地减少邪恶。相反,如果你想制造邪恶,只需要把人们克制自己的理由拿走。自制力一点小小的弱化,就足以导致暴力冲动的升级。邪恶静静地潜伏在那里,等待着被引爆。
到这里,这本书的内容就介绍得差不多了。我们讲了本书作者对于“邪恶”的探讨,包括我们的文化里对于邪恶的刻板印象,邪恶背后真正的根源,以及如何更好地遏制邪恶。最后,我们来听一个小故事作为总结。这个小故事是作者在正文开始之前就提到的,但统领了全书的主旨。
一个年轻女士在机场的咖啡馆买了一袋薯片,但咖啡馆没座位了,她就坐在了一位看似体面的男士身边。这位男士正在独自看报纸。本来两个人都好好的,但当这位女士开始吃薯片的时候,却遭到了对面那位男士的怒目相对,然后男士居然伸出手,拿了一片她的薯片吃。
这位女士的心开始狂跳——这人是有病吗?为什么要来吃我的薯片?她想扔下自己的食物赶紧逃,但又不甘心,又拿了一片薯片出来吃。对方又给了她一个充满敌意的眼神。刚才看上去还文质彬彬的一位绅士,现在看起来已经像是个危险的恶棍,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于是,两人就在互相瞪眼中默默了吃掉了一包薯片。直到女士排队登机,才发现自己的那包薯片还在包里。原来她才是那个在餐厅里吃陌生人食物的人。
这个故事是要告诉我们,一个人是不是邪恶,取决于观看他行为的那个人怎么想。在故事里,女孩第一眼见到那位男士,觉得对方没有任何邪恶之处。直到她认为自己是个受害者,对方才变成了一个恶人。当然,那位男士很可能也觉得她是个邪恶的女人,自己一个人好好的在餐厅吃东西,一个女人突然走过来抢吃的。
如果你问那个女孩,你会在机场餐厅抢一个陌生人的食物吃吗?她很可能会说,当然不。就像如果有人问你,你会按照命令杀一个无辜的平民吗?你会酷刑折磨别人吗?你会看着一个孩子躺在血泊里而袖手旁观吗?大部分人都会说不。但当这些事情真正发生时,情况常常与我们预想的不同。
在一组很有趣的实验里,作者让实验对象回想别人曾经对他们做过的最糟糕的事情,描述发生了什么,作为受害者有何感受等等。然后,他再让他们回想自己对别人做过的最可怕的事情。
他发现,实验对象对这两件事情的描述是完全不同的。当你是邪恶的受害者的时候,你认为对方做的事情是不正义的,而且它对你的影响是长久的。但当你描述你对别人做过的事情时,总是有各种不得已的解释、理由。比如你是被迫的,在某些巨大的压力之下的,而且,事情没有受害者说的那么严重。
所以,理解邪恶的第一步,是意识到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作恶。事实上,历史上很多邪恶的事情是普通人做出来的。与其笃定地说,我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情,不如试试问自己,什么情况下,我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撰稿:苗炜工作室 脑图:刘艳 转述:杰克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