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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里走,安顿自己》 邓一丁解读

《往里走,安顿自己》| 邓一丁解读

你好,我是邓一丁,欢迎每天听本书。

今天的这本书,我不敢说“解读”,我想请你和我一起来了解一下许倬云先生2022年9月出版的这本新书,《往里走,安顿自己》。

许倬云先生是学贯中西的学者,中国古代史领域的大家。我知道有不少朋友对许先生都十分熟悉了,不过在这里,还请允许我对许先生的生平做一个简单的梳理。

许倬云先生1930年生于福建思明,他在人生的开端就经历了坎坷,比常人早了四个月出生。早产导致他的肌肉发育严重不良,出生时只有两斤七两重。因为这场先天的劫难,许先生直到七岁都不能走路,八岁以后才能坐在凳子上,用手拉着凳子半寸半寸地跳。幸运的是,许先生的家族是江南的世家大族,家境殷实,父母兄弟也对他关爱有加。不过,许先生的童年并没有多少安宁的时光。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许先生跟着家人踏上了颠沛流离的逃难之路。在战争年代里,他目睹过轰炸过后尸横遍野的惨状,也见识过中国的将士义无反顾地奔赴前线,逃难的百姓一路上相互帮扶、舍己救人。那些身处危难中的人们展现出的勇气与善良,让少年时代的许倬云对自己的民族抱有极大的温情和信心。

熬过了战乱,19岁的许倬云跟随父亲来到我国台湾,进入台湾大学学习历史学。取得硕士学位后,许先生远赴美国,在芝加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在芝大,他师从美国第一代汉学家顾立雅,融会经济学、统计学、社会学、宗教学多个学科的理论,写出了自己的第一部中国古代史专著《中国古代社会史论》。这本书在中外学界获得了广泛的认可,许先生也自此在学界站稳了脚跟。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许先生先后在中国台湾和美国的多所高校任教,完成了大量的学术专著,也教出了很多了不起的学生。著名的社会学家李银河和作家王小波,都是许先生的学生。

尽管在学术上取得了耀眼的成就,许先生却一直受到残疾的困扰。抗战期间,他错过了手术治疗的最佳时机,耽搁到28岁,才在美国动了手术,矫正了畸形的双脚。但这也仅仅能让他勉强挪动步子。许先生终生与拐杖为伴,在他流传最广的一张照片上,他的手里也握着一支拐杖。幸运的是,这些年他有妻子孙曼丽陪伴,两个人相濡以沫,不仅在生活上相互扶持,也在思想上成为彼此的支撑。到了晚年,许先生的行动更加不便,起床时只能依靠电动的吊兜,把身体吊到轮椅上。但即便受困于残疾,许先生却从未停止思考人生与世界的大问题,并将自己的思考通过口述传达给全球的读者。

接下来,你将要听到的这本《往里走,安顿自己》就是由92岁的许倬云口述,学生冯俊文笔录,完成的作品。在这本书里,许先生涉及的话题相当广泛,他回顾自己的人生经历,讨论中国的传统文化,也对新冠疫情、中美关系这些影响世界的大问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让我惊讶的是,这本书的逻辑并不复杂。许先生的观点简洁明确,语言也很朴实,很诚恳。对于一些宏大而困难的问题,许先生也会直白地说他没有答案,他只是对当事人的困境感同身受,而这也让他感到焦虑。从这些话里,我看到的是老人的谦逊和诚实。当然,在这本书里,许先生还是展现了自己深厚的学养。因此我不敢妄称“解读”,我能和你分享的也只是一份我的学习笔记。

接下来,本期听书的内容会分为三个部分。在第一部分,我们先从破题开始,说一说什么叫“往里走”?在第二部分,我们再来说说,这种往里走的心境,要如何修炼?在第三部分,我们最后看看,许先生所说的“安顿自己”是什么意思?面对庞大世界的不确定性,我们又该如何安顿自己?

好,接下来,我们先来破个题,解释一下书名里的“往里走”是什么意思。

按照许先生的说法,“往里走”的这个“里”字,比较像我们平时说的“心”或者“脑”。当然,这里说的并不是生理学上的人体器官,而是在汉语的传统里,带有哲学意味的名称。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我们常常看到“心”这个概念,比如阳明“心”学。在这类的语境下,“心”指的不是心脏,而是和现代生理学上的“脑”有更多共通之处。

但心又不同于脑,脑强调的是理性的思考,而用许先生的原话讲,“心是感情和感官转换的地方”。人的感官在外界收到了信息,在心这个地方组织起来,激起感情的反应;组织起来的信息也被储存起来,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数据库,这个数据库里有人的“感觉、知识、理解,甚至包括智慧的总和。”许先生说:心“是主导人性格最内在的一个总机关。”

这些说法听上去有些玄妙,我对它做一个粗糙的简化,许先生所说的“心”,大约相当于我们感性思维的内核,这个内核是在和外界信息的交互中,经年累月被打磨出来的。许先生在书里举了这样一个例子:

1950年,许先生20岁,在台湾大学读二年级。在学校附近,有一个军队眷属的安置地,台湾的说法叫“眷村”。那时候,国民党的残兵败将带着家眷,被安置在这里。他们用竹子和水泥建起简陋的房子,形成了聚落。这些老兵对大陆的家乡是非常想念的。有一次,他们找来一个剧团,给眷村的居民表演京剧,唱的是《四郎探母》。熟悉京剧的朋友对这一出戏应该很熟。这是杨家将的故事,杨四郎本来是宋朝的武将,武艺高强,但在金沙滩一战被敌对的辽国俘虏。杨四郎在辽国改了名字,生活了十四年,还娶了辽国的公主,当上了驸马。可就在这时,他接到消息说,他的母亲佘太君押送粮草,在边塞碰上了辽军。

两军对垒,一面是自己的祖国和母亲,一面是自己新成立的家庭,杨四郎一时只有情感上的冲动,没了理性上的主意。他先是突破关口,私自跑到宋朝的军营里来,为的是和多年不见的母亲见上一面。随后,他又舍不下辽国的妻子和孩子,转身跑回了辽国。这一来一去,杨四郎先是把辽国的家人置于危险之中,尔后又抛下了自己的老母亲。戏剧冲突如同刀山,把他推上了矛盾的顶峰,让他不得不一再背弃无法背弃的人。就在这样的一个故事里,杨四郎见到了母亲,他跪在地上,膝盖着地爬到母亲身边,把头放在母亲的膝上,叫了一声:“娘啊——”

许先生回忆说,他当时和眷村的居民们一起看那出戏,那一声“娘啊——”穿透了每一个人的内心,痛苦、悲凉、无奈,在空气里回旋,全场一千多名观众,男女老少,号啕大哭。这件事过去了七十多年,他至今难忘。他举这个例子,是想告诉我们,他所说的“心”,或者“往里走”的“里”,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你人格深处的一个机关,感性的成分多于理性的成分。这些老兵的心是被共同的际遇打磨出来的,于是在他们心里,就有了一个共同的柔软之处,是他们对故乡的思念。他们的处境当然不同于故事里的杨四郎,但杨四郎的挣扎,却穿过历史和虚构的隔阂,击中了老兵们的心,和他们的情感产生了共振。

许先生所说的“往里走”,是一种向着内心的探求。外部世界充斥着五光十色的信息,而我们可以调整内心的频率,选择接收,或者无视这些信息。当我们选择接收信息,感受外部世界的刺激,特定的信息就可能穿透我们的感官,在我们心里留下深切的体会。这样的体会是很难得的。每当有了这样的体会,就是我们进行反思的最佳时机。我们反思的所得会构成人格的一部分,时时刻刻照见我们的行为。这整个的过程,就是许先生所说的“往里走”,也就是通过观察、感受和思考,将外部世界内化成自己的观念,进而指导行为。

好,到这里,我们搞清楚了“往里走”这三个字的含义。接下来,我们说说,要怎么修炼这种“往里走”的能力,这种能力又能给我们的人生带来哪些改观。

听完了第一部分,你可能以为“往里走”是个自然而然的过程,我们每时每刻都在接收来自外界的信息,这些信息也注定会塑造我们的人格。但许先生特别强调,“往里走”是一个主动的自我修炼的过程,甚至可以说,这是我们每个人在一生中需要担负起的最大的责任。

汉语里有个词,叫“大人”。“大人”这个词有两层基本的含义,一层比较浅,一层比较深。我们先说浅的这一层,“大人”指的是成年,而成年意味着,你要对自己的一切负起责任。

这种责任落到细微处,甚至包含一个人对相貌的管理。许先生相信相由心生,中国古人所说的“相貌”指的不仅是五官的形状和位置关系,还包含一个人惯常挂在脸上的神态,以及这些神态久而久之留下的痕迹。所以当我们说一个人“相貌堂堂”,指的是此人的仪态端庄大方,这远远超出了对生理性外表的描述,还带上了对品格和心性的评判。

相由心生只是一个例子。许先生说,一个大人的人生际遇,他所承受的所有好话和坏话,来自他人的好举动和坏举动,十之七八是他自己的责任。这就如同你发出的声音被外部世界反射回来,你是怎样的人,就会遭到怎样的待遇,拥有怎样的人生。所以,一切的关键在于回归自我,用“往里走”的办法打造你的内心。

具体要怎么做到呢?我们可以看看许先生自己的经历。

许先生的少年时代是在逃难中度过的。他所在的难民队伍数次遭到日本军队的袭击,日军从空中向他们扫射,上午还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下午已经化作冰冷的尸骸。许先生身患残疾,行动不便,只能由家人背着,或者挑夫挑着,艰难地行进。有一次,两个挑夫用滑竿挑着许先生,在深夜里赶路,忽然滑竿一斜,许先生被翻倒在地。原来其中一个挑夫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倒在地上,就这么撒手人寰了。这时候,前面的队伍已经走出去老远,另一个挑夫慌忙去追。许先生独自一人坐在黑暗里,身边是翻倒的滑竿和挑夫的尸体,过了很久,才看见前面有火光,家人终于来接他了。

这些经历在许先生心里留下的恐惧和悲伤,是我们可以想象,又难以想象的。直到1957年,许先生在美国读书,深夜里还是会被警车的声音惊醒,以为“鬼子”的飞机又来了。这时距离抗战胜利,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苦难固然是难以忘却的,但在苦难之外,许先生也记住了一些别的事情。他记得逃难路上的陌生人会在必要的时候搀扶他,提醒他前面有坑,一把将他拉住。遭到日军袭击的时候,旁边的人把许先生扑倒在地,看他还是个孩子,就趴在他身上,替他挡子弹。这样的情形,让许先生相信人类有伟大的精神,相信自己的民族不会亡,不可能亡。许先生还记得,他们逃难到大巴山的一座峰顶,“天风猎猎,四周都是黑黢黢的山坡、山顶的轮廓,只有遥远的西方,一缕阳光在那里射下。”这幅壮美的景象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尽管这些难民饥寒交迫、朝不保夕,但他们还是被大自然的美折服和安慰。许先生说,那一刻他深深感到自己在宇宙间的渺小,这是一个珍贵的顿悟的时刻。

我们能从许先生的经历里看出什么呢?我看到的是一种对信息的取舍。许先生说:“中国人精神部分的营养,是弥漫于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的。”换句话说,我们衣食住行的一切经验,都可能击穿我们精神的外壳,就像切割钻石一般,在我们的内心里留下一道刻痕。关键在于,你要允许什么样的信息进入你的内心。芜杂的、不经甄别的信息,如同粗陋的刻刀,会破坏心灵的结构,让人心显出畸形和丑陋来;而纯粹的、美善的信息,经过真诚的体会、深入的反思,在人心里留下的切面就光洁闪亮。许先生经历过人间的大苦难,但他选择用来塑造内心的材料是素不相识之人的善意,是舍己救人的英勇,是自然世界的浩渺和壮丽,正是这些主动的选择决定了他的人格。许先生有一个生动的比喻,他说人暴露在外界的信息里,就如同跳进泥潭里洗澡,有的人出来,全身沾满泥沙污秽,也不知怎么打理;有的人出来就冲洗干净,身上清清爽爽。这个冲洗的过程就是甄别取舍的过程。一个合格的大人,对自己的内心是珍视的,对“往里走”的过程是郑重的。他们懂得从庞杂的世界上选取精华的部分,做自己心灵的养料。

刚才我们提到了“大人”的一层含义,也就是成熟的人,对自己的内心负责的人;在中国的传统文化里,“大人”这个词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和儒家对人的理想有关。

我们都知道,儒家最核心的价值观是“仁”。“仁”是什么意思呢?按照孔子的学生曾子的说法,“仁”的基本理念可以表述为“忠恕”这两个字。关于忠恕之道,研究国学的人有多种多样的阐发。许倬云先生的解释是:忠,就是我们心里最深、最真挚、最诚恳的部分,表现在实际行动上,尽心尽力地做好一件事,这就是忠;而恕,指的是将心比心、利人利己,在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的同时,可以体谅他人,包容他人,这就是恕。忠恕之道,忠更强调对内的问心无愧,而恕是一个外向的概念,讲的是人与人的关系。这个关系的范围还可以进一步扩大,如果一个人能理解世界,通达天地,这样的人就可以被称为“大人”。“大人”的这层含义,比我们通常理解得更深,也更抽象,我们倒不必用哲学的严谨去剖析这个概念。许先生真正想要强调的是,中国文化最基本的精神,忠恕之道,不只是讲对内的修身,也关心人与社会、人与世界的关联。

刚才我们说的是对内的修炼:成熟的人要对自己的内心负起责任。接下来,我们来聊聊人与外部世界的关系,聊聊我们应该如何在庞大的世界上安顿自己。

许先生的这本书出版于2022年9月。这一年,我们身处的世界多少有些令人不安。席卷全球的疫情、国际政治中的摩擦,这些都是许先生关心,也焦心的问题。不过许先生有92年的人生阅历,研究的又是历史学,时空上的视野较常人宽广得多。他对当今世界的看法是:“天、人没有大变”,我们还可以“在安定、冷静之中度过”。

对于复杂的国际政治问题,许先生没有发表过多的意见。不过他书中有一小节关于中美文化的对比分析,我觉得很精妙。许先生分析明代的小说《封神榜》,这本书讲述了一场大混战,截教、阐教和正统的神佛打得死去活来,但在最终的结局里,诸神各安其位,不分敌友,都被封到了符合自身能力的职务。封神结束后,主持封神的姜子牙讲了一段话,大意是:过去你们彼此敌对,在争斗中死去,有人死在敌人手里,有人死在自己人手里。从今往后,你们终于有了各自的位置和名字。

许先生说,姜太公的这段话,让他想起美国南北战争时期,林肯总统的葛底斯堡演说。1863年7月,南方军和北方军在葛底斯堡展开了一场殊死之战,超过七千名军人在这里阵亡。四个月后,林肯在这里发表了那场著名的演说。演说传达出的精神是非常宽厚大度的,这也是林肯政治智慧的体现。林肯的态度是:今天埋葬在这里的既不是南方军的弟兄,也不是北方军的弟兄,而是共和国的弟兄。尽管他们是敌对的双方,但他们在这里献出生命,为的都是保卫他们所理解的国家。因此,今天我们在这里悼念的,既不是胜者,也不是败者,而是全体的亡灵。

许先生认为,姜子牙和林肯的精神,是可以相互解释的。他们传达的都是一种超越胜负,乃至超越生死的大同精神。这个主题,在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里反复出现,用许先生的原话讲:“这热热闹闹的纸上云烟,到了后来都是哀伤,哀伤之后有一个大的原谅,有一个大的慈悲。”《封神榜》和葛底斯堡演说,许先生找来对比的这两个文本让我很意外,也很惊喜。这种文化上的相通,或许意味着某种关于和解的共识。

当然,国际政治的话题太大,也太难以预料了。有时候,我们思考这样的问题,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不过,安顿自己的内心,这也正是许先生这本书的主题。

因为残疾,许先生承受的苦难较常人更多。他在芝加哥大学读书的时候,有位老师的课堂在三楼。许先生行动不便,得坐在台阶上,一级一级地往上挪。这当然很费力,也有些难堪。但许先生谈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很坦然,他幽默地自嘲,说等到他爬上了三楼,楼梯都让他擦得干干净净的了。二十多年后,许先生做了教授,一对一辅导他的研究生王小波。许先生因为残疾,没法坐直,而王小波心脏不好,“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许先生回忆起这个场面,说他师徒二人东倒西歪,逍遥自在。坦白地讲,这些故事里不乏令人心酸的成分,但到了许先生口中,都成了轻松愉快的事。他是怎么消解掉内心的愁苦,始终保持乐观的呢?

许先生在书里多次提到中国文化里安贫乐道的精神,这种精神贯穿了中国古代许多文化巨人的心灵生活。北宋理学的奠基人程颢在诗里写道:“时人不识余心乐”,这是一句直白又天真的表达。程颢在春日里郊游,在大自然里感受到内心的宁静,悠然自得。这种自得无须被旁人认可或分享。诗圣杜甫一生忧国忧民,但他也有恬淡安宁的时候。公元763年,年过半百的杜甫得知友人在阆中古城去世,便连夜赶往阆中,帮友人料理后事。这本是一场伤心的旅程,但杜甫在途中迷上了阆中的山色。第二年清明时节,杜甫在阆中附近的山里写下了《阆山歌》。他看着浮云在松树的枝杈间飘荡,看着江水似乎要冲垮摇摇欲坠的山石,他只是静静地欣赏。苏东坡是一个我们更加熟悉的例子。他的一生起起落落,一时被恭维,一时被唾骂,但他总能在周遭的环境里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他的官职被一贬再贬,但他走到哪里,都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发挥出自己的价值。他在定州训练民兵,在徐州治理水患,在海南岛教当地的儿童读书识字。我们都读过《赤壁赋》,知道他是通达天地的豁达之人,但他并没有因为豁达而看轻实务的价值。他尽心尽力地做事,也悠然自得地生活。他的生活受到诸多局限,却也有直接、现实的快乐。

在许倬云先生看来,中国古代的这些文化巨人,给我们的精神生活做了绝好的示范。他们或许没有改变逆境,但他们超越了逆境。在变幻不定的世界里打造一颗丰富、稳定的内心,这便是安顿自己必经的修行。

好,到这里,我为你介绍了许倬云先生的《往里走,安顿自己》这本书。接下来,我们做一个简单的总结:

在这本书里,许先生提出了“往里走”这样一个概念。所谓的“往里走”,指的是对内心的探寻。具体来说,我们需要对外部世界的信息进行甄别,认真地体会其中纯粹、美善的部分,将它们化作我们内心的养料。这是一项时时处处的训练,做好这样的训练,我们就能主动承担起建设心灵的责任。面对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许先生建议我们从中国的传统文化里寻找精神资源。中国古代的许多文化巨人身处逆境,却安贫乐道,他们的人生向我们揭示了安顿自己的法门。

这是一本比较感性的书,书中的道理说出来并不复杂。但正是这些看似简单的道理,支撑着许倬云先生克服了战乱和残疾的苦痛,带着平安快乐的心境,走过了九十多年沧桑的岁月。最后,我想引用许倬云先生的一段原话,作为本期听书的结尾,许先生说:

“单就身体而言,我的状态不如任何人,哪天我走了,也只是走了一个残缺者而已。但我内在的部分,和天地、宇宙是共通的。我可以为这个世界哀怜,为这个世界痛苦,为这个世界半夜流泪,但我也为世间人性光辉的部分欢喜且心存希望。”

以上就是本期听书的全部内容。你可以点击音频下方的“文稿”,查收我们为你准备的全文和脑图。你还可以点击右上角的“分享”按钮,把这本书免费分享给你的朋友。在得到电子书,你可以找到这本书的全文电子版,以及许倬云先生的更多经典作品。恭喜你,又听完了一本书。

划重点

  1. 所谓的“往里走”,指的是对内心的探寻。具体来说,我们需要对外部世界的信息进行甄别,认真地体会其中纯粹、美善的部分,将它们化作我们内心的养料。

  2. 在变幻不定的世界里打造一颗丰富、稳定的内心,这便是安顿自己必经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