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就老了》 陈子昂解读
《吃着吃着就老了》|陈子昂解读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我是陈子昂。
今天这期听书,我想为你分享的书,是陈晓卿的《吃着吃着就老了》。
陈晓卿这个名字,估计你是不陌生的。他之前拍过几部现象级的美食纪录片,比如《舌尖上的中国》《风味人间》等等。
除了是位纪录片导演之外,陈晓卿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全国知名的吃货。
他的朋友罗永浩评价他说,“他像一位先知,咽着口水,举着明灯,在美食APP还没有来到人世间的时候,就让一部分人的觅食之路先亮了起来。”可见,当陈晓卿的朋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江湖上流传着很多关于陈晓卿的传说。比如,只要你跟陈晓卿的关系足够好,那么,不论你来到了哪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都大概率能够从陈晓卿那儿获得一份详细的美食攻略。他会告诉你,应该去哪里吃,怎么去,需不需要提前订座,订不到座怎么办,哪些菜是真的好吃,哪些菜是专骗外地人的等等。
陈晓卿自己说过一句话,叫“吃百家饭,行千里路,读万卷书”。在“行千里路,读万卷书”之前,他加上了一个颇有他个人特色的“吃百家饭”。
可见,在陈晓卿眼中,“吃”这件事儿,远远不是满足口腹之欲那么简单。在这本书里,我们可以读到陈晓卿这样的一种态度:“吃”是我们参与生活的一种重要方式,也是我们认识世界、品味人生的一条重要渠道。
读这本书的时候,我是能够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烟火气的。那种感觉很像是,现在正是傍晚时分,我正坐在一家空间不大但氛围很温馨的小饭馆里,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位热情的大哥,此刻,他正兴致勃勃地分享着他人生当中那些关于美食的精彩故事。
所以,如果你也对这些经由美食“发酵”之后的人生故事感兴趣,不妨跟我们凑一桌,一起来听听这些故事吧。
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开聊了。
话说在成为吃货这件事情上,有些人从小就是个潜力股。比如说,陈晓卿。
陈晓卿说,自己从小就是一个很馋的人,“永远有一个空空的胃,像饥饿的灶坑盼望柴火一样,焦急等待填进去的食物”。
6岁那年,他母亲曾叮嘱他,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更不要跟陌生人走。说完这些语重心长的嘱咐之后,母亲还给他举例说明,说当时县城里有好几个小朋友都是因为贪嘴才被拐卖了的。
结果,你猜陈晓卿听完这些话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他想的是,还有这好事儿。于是他开始期盼这个陌生人的出现。他左等右等,也没等来这个陌生人。最后,他还失落地想,不是说好了会有一个人拿着好吃的东西来带我走吗?
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我是忍不住笑出来了的。在咱现在,喜欢美食完全是一件可以大大方方说出来的事情,很多时候,喜欢美食还是一个人在人际交往当中的加分项。但是,陈晓卿说,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一直到上世纪的90年代,你在公共场合说一个人喜欢吃,那可不是什么好话。
不过,任何年代都会有一些活得比较潇洒自在的人,比如说,书中提到的沈公。
在美食这条道路上,沈公是陈晓卿的领路人之一。2001年底的时候,陈晓卿开始筹划美食节目,沈公对此表示了支持,他告诉陈晓卿,“喜欢吃,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只要是和人类本能相关的事情,都不应该是羞耻的。”
沈公有个电子记事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的是北京餐厅的基本信息,比如地址、电话、联系人、必点菜、对厨师的嘱咐等等。陈晓卿说,沈公就是朋友们的餐厅指南。
沈公吃饭的时候,会从食材、味道等不同方面点评那些端上来的菜,而且说得很有道理,朋友们也都爱听。
不知道你发现没有,沈公的这些习惯,似乎都在陈晓卿的身上得到了传承。
根据罗永浩的描述,陈晓卿就是朋友们的美食APP,而且陈晓卿喜欢在餐桌上“卖弄”关于美食的知识。当然,这种“卖弄”并不会惹人讨厌,因为它足够真诚,会让人感受到这是在分享,而不是在显摆。
陈晓卿喜欢吃,但他的喜欢不是那种跟风式的,也不是为了证明些什么。他真正从自己的内心出发,顺着自己的好奇和需求,去搜寻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美食。
书里有一个小故事,让我印象很深刻。话说有一次,陈晓卿去井冈山出差,当地的朋友想请他吃饭,就问他:“咱们吃特色还是吃口味?”朋友的这句话,翻译过来意思就是,你是想要吃我们这儿的特色菜呢,还是就是纯粹想吃好吃的。
所谓特色菜,其实就是给外地人吃的菜,这些菜会极力凸显所谓的“本地特色”,但实际上又因为需要照顾到外地人的口味,成了一种对外地人“特供”的特色菜。陈晓卿当然不喜欢这种,他就喜欢去吃本地人喜欢吃、觉得好吃的店,也就是所谓口味菜。他没有那种打卡特色菜的需求。
陈晓卿说,吃所谓特色菜,就好比说你去了巴黎旅游,就必须在埃菲尔铁塔下面拍个照片,证明你来过一样。但吃口味菜就不同了,这是一种“深度游”,当地人真正喜欢什么,什么就是口味。
这样的观点我可太喜欢了,因为我自己在旅游的时候,也非常喜欢这种“深度游”的模式,并且非常能够体验到这种“深度游”带来的精神上的快乐和满足。
当然,咱说陈晓卿关注“好吃”而不是“特色”,但实际上,好吃也是没有统一的标准的。他的“好吃”,并不一定就等于你的“好吃”。
书中讲到一个有点好笑的故事。话说有一次,陈晓卿在路上碰到一位粉丝。那位粉丝非常高兴地请求合照,并且表示自己看陈晓卿的节目,读陈晓卿的文章,还去吃了陈晓卿推荐的美食。不过,在最后,他忍不住说了一句,说“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您推荐的某某街那家冷面,实在是太……难吃了!”
陈晓卿说,每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也只能苦笑。因为他写的那些文章,更多分享的也只是他个人的体验,他很少真的“推荐”什么菜。陈晓卿说:“‘推荐’这件事很不靠谱。我记录的是平日里吃到的美味,见到的有趣的人,以及踩到的坑。这不过是自己的饮食日常。”
他喜欢那家冷面,是因为他从青年到年过半百,在这家面馆用餐超过了一千次,这里承载了很多他个人的回忆。比如说,他至今还能回忆起,某年的此刻,这个此刻说的是他写下这段文字的此刻,那天天很热,他从北大医院出来,拖着虚弱的身体在这儿吃面。那会儿,来店里吃面的人很多,但陈晓卿就自己一个人,低头坐在窗边,跟见到老朋友一样,仔细地吃完每根面条。
你看,这些都完全是属于他个人的回忆。从这个角度上讲,很多时候,某些“美食”也仅仅是属于特定人,或者特定人群的。这些都是没法通过辩论来达成共识的。
陈晓卿说,他自己就有一个很私人的偏好,那就是喜欢路边店和苍蝇馆子。
他的朋友经常会看不下去,来跟他理论,从环境文化、店面卫生一直到烹饪技艺。陈晓卿也承认,如果你非要这样一项一项拿出来PK的话,那比起那些逐渐形成品牌的名门大店,这些路边店大概率是完败的。所以,陈晓卿也不跟朋友一项一项去掰扯,他直接祭出一招撒手锏:小馆子,便宜,吃得起。
对此,陈晓卿的朋友有时候会有点“恨铁不成钢”,他的一位大哥还曾“教育”过他:“你不能永远满足于扫街嘴。”大哥觉得他得去接触一下高大上的食品。但陈晓卿说,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我也不排斥一些像艺术一样精致的美食,“但本质上,我永远没有办法离开街边小店的气氛”。
在陈晓卿看来,美食的终极目的是让人在进食过程中去感受生理和心理的幸福。这种幸福非常主观,很多时候你吃家常菜能够获得满足感,吃燕鲍翅反而不一定能得到。
陈晓卿喜欢小店,他有他自己的理由。
首先,他喜欢小店里原生态、个性化的菜肴。
陈晓卿发现,在当今城市餐饮激烈竞争的环境里,菜肴个性化和餐饮业利益最大化的需求永远是无法同步的。换句话说,你如果要做大,你就需要照顾到更多人的口味,于是,你的菜就不免中庸了起来,毕竟众口难调,原本有些很个性化的东西自然就没法坚持了。那么,谁能坚持个性化呢?就是那些小店。
陈晓卿很喜欢那些有“江湖气”的菜。书中有一段话,很准确地概括了他的这种偏好,咱来看一下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如果把烹饪比作江湖,我最喜欢的厨艺高人当如风清扬——背负绝学,遗世独立。他们有自己的价值观和三两个知己,绝不会参加武林大会之类的有套路规则的选拔。他们做的菜永远是小众的:有性格,意气风发,绝不会考虑劳什子评委渐渐迟钝的味蕾和已经退化的牙齿。山脚下,大河边,是他们揣摩和历练武功之所,偶尔遇到知音,他们会停下手里的活计,从后院搬出一坛陈年老烧,过来跟你连干几杯,仰天长笑……那才是完整的美食体验。”
陈晓卿对那种宫廷菜、贵族菜比较无感,他会痛恨那些明明是出身草根的食物,却偏要打肿脸冒充贵胄血统,搞出个类似“中山靖王之后”的不靠谱名号来宣扬自己。陈晓卿说,如此一来,原先那种独属于乡野的豪气就全都被湮没在燕鲍翅之类面目可憎的菜单里面了。
当然,陈晓卿喜欢小店,除了喜欢这里的菜之外,还喜欢这里的人。他喜欢这里的烟火气。
在这里,你可以感受到人与人之间最真实的互动。
陈晓卿喜欢在小店里观察这些食客。有一回凌晨,陈晓卿到一家店里吃拉面,一边吃,一边感受着周遭发生的一切,他记录道:“我选了一张靠窗的座位,要了烤羊腿和啤酒,望着飞雪,想着自己人到中年还在透支生命,失败感不由得泛起。两瓶酒喝完,已经有些醉意。店堂里服务生勤快地跑前跑后,客人们散落在各处,希望着自己的希望,怅惘着自己的怅惘……这情景很像金庸笔下一千年前匆匆赶路的旅人,在风雪中的风陵渡口,那家茅草小店,大家等着雪停,明天又要各自赶路了。”
在同一章节,陈晓卿也对他这种大半夜独自一人跑出来吃消夜的行为做了解释。他说,这大概算是对抗无趣人生的一种积极态度吧。毕竟,很多时候,我们一不小心就会把生活过成日复一日的机械枯燥的样子。所以,大半夜出来觅食,“悄无声息,行驶在北京的冬夜里,搜索路边哪怕是仅有的一盏小饭馆的灯光,进去哪怕真的就喝一碗白粥,那种温暖都能渗透到骨髓里”。
除了观察食客之外,陈晓卿还喜欢跟那些店主、店员打交道。
在书中,陈晓卿也记录了一些颇具个性的店主和店员。
比如说,喜欢骂人的店主江Sir。陈晓卿说,这位江Sir脾气很臭,属于一点就着那种,但他却因此而喜欢上这叫小店。他说:“晚上加班,在夜色里回家,总在这里打一转,跟江Sir聊两句天,听他骂骂人。小店非常简陋,电风扇挂满了灰尘,地上还胡乱扔着几只放原料的塑料袋,这些往往都被我忽略。每当饥饿感来临,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端一碗粉,在最靠门口的那张桌边坐下,涕泪纵横地看着华威南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每到此刻,我觉得生活无比真实。”
陈晓卿在这里强调了两个字——“真实”。
他不喜欢那种统一表情、统一动作、统一语言模式的好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服务员,他说,“我实在分辨不出谁跟谁”。
他喜欢跟具体的人接触,喜欢去把他在店里所遇到的人都作为一个完整的个体去看待。他经常去结识这些小店店主和“店小二”,了解他们如何远离故乡和父母,又是如何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打拼,诸如此类。在陈晓卿的笔下,这些小店店主和店员不再是面目模糊的样子了,他们有他们的个性,也有他们自己的偏好和选择。
比如说,书中就讲到这么一个故事。说有一次陈晓卿在成都排队吃一家冒菜。因为这家冒菜馆实在是火爆,所以陈晓卿特意抽出一个中午的时间去排队。但是,还是很不幸,在排了差不多一个钟头,终于快要吃上饭的时候,这个店的店主出来指着陈晓卿说,从这位往后的同志就不用排了,我们要关门了。
陈晓卿一听就急了,马上上前解释说我从北京来的,就专门来吃你家店。在他的苦苦哀求之下,店主最终答应为他破个例。终于,吃上饭了,陈晓卿却开始琢磨起另外一件事儿,这家店生意这么好,饭菜这么好吃,怎么就不扩大规模呢?为什么就只在中午营业呢?换句话说,你们为什么有钱不挣呢?
关于这些问题,店主回答得倒是很利索,她说:“下午我们娃儿就放学了,要做作业,怕干扰……”随后,她还一脸自豪地说:“要知道,我们女儿一直是年级的前五名哦。”陈晓卿问:“那女儿将来去外地读大学,你咋办?”这位店主想了想,说:“那我就去陪读。”
陈晓卿不由感叹了起来,他说:“几乎每一对中国父母都有天然溺爱孩子的心,再好的生意,再多一些的钱,对他们来说,都没有自己下一代的成长重要——那是他们全部的希望。”
除了店主外,书里也介绍了一些颇有个性的店员。其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所谓“周瑜”饭馆的店员。
之所以叫“周瑜”饭馆,不是说人店名就叫这个,而是因为陈晓卿觉得,去那儿吃饭,简直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些店员就是周瑜,而陈晓卿他们就是黄盖。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些店员特别有“气节”。你打电话过去订座,她们会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气说,“包间只留到六点半,人数不够按最低消费收费”;如果你想要她们上个拍黄瓜或者花生米下酒,她们会直接回答“我们不做凉菜”;上菜的时候,她们还会大声命令你,“把转盘转一下”……
陈晓卿的朋友老六有一次在这儿吃饭,对她们撒娇道:“姑娘,能帮我们催一催菜吗?我的唾液在玩着命地分泌呢。”结果,店员看了他一眼,甩下一句“现在人多”,然后直接就走了。
当然,人家态度很强硬,但菜也是真的好吃。所以,陈晓卿调侃道,没办法,有什么样的饭馆就有什么样的客人……谁让我们爱吃这一口呢?
你看,这就是陈晓卿喜欢的小店,性格鲜明,有种犀利、浑不吝的快意江湖味道。在书中《人间烟火》这一篇里头,陈晓卿总结道:“我是真心喜欢小店,除了味道,我更喜欢那里的舒适随意的市井气。”
当然,吃饭这件事情,除了去哪吃、吃什么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点,那就是和谁吃。
有句话说的好,叫“没有什么不能用一顿饭解决”,用陈晓卿的话说,那就是,食物是人与人之间交流最便捷的媒介。
咱想想是不是这样?日常生活中,很多时候吃饭就是一种社交活动。
作为一名资深吃货,陈晓卿还煞有介事地总结出了三种最好的社交食物,它们分别是:春天的螺蛳、夏天的小龙虾和秋天的螃蟹。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吃这些东西的时候,你都得上手,所以你就不能刷手机了。
陈晓卿说,我这本来是句玩笑话,没想到这都能被啪啪打脸。为什么呢?因为有的餐厅已经给客人增设剥小龙虾的专项服务了。陈晓卿随后吐槽道:“好吧,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陈晓卿曾说过,“最好吃的永远是人”。在他眼里,吃这件事,必须得有真朋友陪着,才能真正吃出滋味来。能吃到一起的人是非常值得珍惜的。
而在他的生命当中,就有那么一些能跟他吃到一起的人。他们组了一个局,叫“老男人饭局”。
这个局的组织者是陈晓卿的朋友老六。老六大概从20年前就开始频繁和朋友们组局吃饭了,当时大家都还年轻,但都自称“老男人”。陈晓卿曾调侃道,这帮人年轻的时候都喜欢说自己是老男人,现在人到中年了,反而一个个的都争着说自己年轻。
在陈晓卿的笔下,老六不仅是饭局的组织者,还是饭局的气氛组。陈晓卿说他“能把温婉娇羞、指向含混的文字,用坚定铿锵、毋庸置疑且十分悲壮的语气说出来”。
老六有很多“家常话”。比如,你表扬他书做得不错,他会回答“不过是一片浮云”;你夸他长得体面,他会说“这不重要”;你赞叹他既睿智又英俊,他会说“此话倒也有理”。总之,只要是夸他的,他的反应肯定第一是云淡风轻,第二是扭捏地表示同意。而如果遇到反对意见,他也会委婉地表达,他会说“我不得不说两句”,或者“让我们说点儿美好的事情吧”。
陈晓卿说,很多话要是别人来说,就会显得很平常,但是要是由老六来说,就会变得非常喜感。比如那句“人终于到齐了”。
每次组织饭局,老六都会颇有仪式感地来一句:“人,终于到齐了,来吧,咱们走一个”。不过,陈晓卿又吐槽说,老六有个缺点,就是记不住数字,有时候刚刚说了一句“人终于到齐了”,外头马上又进来了一位。所以,在“人终于到齐了”之后,你很可能还会继续听到“这次人总算是到齐了”“这次人真的绝对终于到齐了”之类的话。
现在,他们这帮朋友都已经习惯了,只要老六开口说“人”,大伙儿就会帮他接下面这句“终于到齐了”。
不过,最近几年,从前的“老男人们”都开始忙了起来。如今,一次饭局如果可以来个四五人,就已经算是个大局了。有一回,陈晓卿和老六两个人吃饭,发现凉菜都吃完了,还没有别的人来。于是,老六对他举起酒杯,说:“人,终于到齐了!”话里带点伤感。
但是,就当陈晓卿要顺着这个话头往伤感的方向去聊的时候,老六又来了一句:“瞧您,又把自己当人了。”
陈晓卿说,这是老六的另一句“家常话”,似乎还带点禅意,它在提醒我们,这个世界自己不停运转,而生活里的我们,其实早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陈晓卿接着说,难怪有人愿意把老六在饭桌上碎嘴唠叨的“家常话”奉为金句。
这是陈晓卿的故事,一个关于吃与友情的故事。在书里头,陈晓卿还讲了一个关于吃跟爱情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是陈晓卿的父母。
陈晓卿的父亲向来爱吃烧饼。他多次跟陈晓卿提及,大二那年,他去东郊安徽纺织学院看望同学,路上突然看到一个打烧饼的小摊儿。那会儿,如果没有粮票,买一个面饼得花六角,这相当于他整整两天的饭钱。在犹豫了很久之后,陈晓卿的父亲最终买了一个,他说:“这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香的烧饼,每一口都香。”
当然,这个故事还有下半部分。这下半部分是陈晓卿很多年后才听到的。
原来,那次去看望同学,陈晓卿的父亲并不是自己去的,跟他一块去的,还有一位女生。两个学校中间这段路有十几里,中途肯定会饿,必须吃点什么。所以,在遇到那个烧饼摊的时候,陈晓卿的父亲才会花那么大价钱买了个烧饼。
买完烧饼之后,他的父亲把烧饼分成两块,大的那块给了同行的女生,小的那块自己吃。吃完之后,他就静静地看着女生一点一点吃完。我想,你可能也已经猜到了,这位女生,就是陈晓卿的母亲。
很多年以后,陈晓卿的儿子乐乐决定出国留学。在临走的时候,陈晓卿的母亲拉着乐乐聊了很多。老人家是这样的,总会对小辈有无穷无尽的叮嘱。当谈到有关恋爱的话题时,陈晓卿的母亲说:“将来,无论你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其他都是次要的,一定要心好。”
她回忆道,当年陈晓卿的父亲给她分烧饼的那一瞬间,她就觉得对方一定是个好人,会一辈子对自己好。
好,这本《吃着吃着就老了》,咱今天就为你介绍到这儿了。
最后,我想跟你聊聊美食与我们的关系。
陈晓卿说,在西方,美食家是一个职业,他们要有非常敏锐的味蕾和嗅觉,能细致区分不同的味觉感受,也能够凭借经验和审美,判断各种食材搭配、加工烹饪以及艺术呈现的效果。但在东方,尤其是在咱中国,那些公认的美食家,比如蔡澜、沈宏非等,他们好像不是这样的。
中国的美食家更多的是“继承了古代中国文人的传统,很注重把对食物的感知与时空的变换,以及个人的阅历,用训练有素的文字,风生水起地呈现出来。”
陈晓卿谦虚地说,自己并非美食家,自己不论是见识还是表达,都远远比不上这些前辈。但是,在读这本书的时候,我感觉陈晓卿对美食的态度同样保留着明显的这种来自古代中国文人的传统。在他的作品里,不管是纪录片还是书,我们都能发现他关注的不仅仅是美食,还有传统和人。
正如他在一封写给友人的信中所说的:“现在我眼中的美食,不仅仅是认识世界最有趣的通道,也是人与人交流最便捷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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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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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美食家更多的是“继承了古代中国文人的传统,很注重把对食物的感知与时空的变换,以及个人的阅历,用训练有素的文字,风生水起地呈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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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眼中的美食,不仅仅是认识世界最有趣的通道,也是人与人交流最便捷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