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中学》 杨以赛解读
《不一样的中学》｜杨以赛解读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今天为你解读的书是《不一样的中学》，这是一本为我们介绍世界各地不同中学及其背后教育理念的书。
中学教育在我们所有的教育阶段中毫无疑问是特殊且关键的，这个阶段跨越了我们敏感多变的青春期，它很大程度上奠定了我们将会成为一个怎样的人。那什么样的中学教育才算是好的呢，尤其世界上有那么多所中学，它们之间有何区别，我们可以从中学习和借鉴到什么吗？
2015年，《三联生活周刊》带着这些问题开启了一个国际中学的报道专题，他们历时四年，去到不同国家，深入当地的中学，采访学生、老师、家长和教育家，探讨了四种典型的中学教育模式。他们的第一站是英国的公学，第二站是美国东海岸的博雅教育，第三站是倡导知识经济的芬兰，最后一站是美国西海岸更具实验性的未来教育。今天这本书就是这四年的一个结果展示。
在这本书的序言中，作者贾冬婷写到，这本书的目的不在于去比较哪一种教育模式更好，也不在于给大家提供一份精准择校指南，而是试图在比较中探讨教育的本质。她写道：“如果你认为世界不囿于一套约定俗成的规则，下一代依然要有海纳百川的文化杂食能力，依然要思考更大的问题，依然要在一个更大的世界里扮演角色，那么，进入这些不一样的中学故事，或许可以帮你换一种视角，从而更理智地反观自身，回到教育塑人的本质。”
好，接下来我将分四个部分为你解读这本书，我会为你逐一介绍书中所探讨的四种中学教育模式，我们先从英国的公学教育说起。
英国的中学划为公立和私立两类，公立中学包括综合中学、现代中学和文法中学，其中综合中学是英国公立中学的主流，在校生占英国中学生总人数的85%，所有学生学习一般的文化科目，高年级分成不同班组，有的侧重学术与科学课程，日后参加公共考试，进入大学深造，有的则侧重工艺和技术培训，准备离校后就业。与公立学校相对的是私立学校，英国有3000多所私立学校，但因为高学费，全英只有7%的中学生可以进入。公学是所有私立学校中的佼佼者，它历史悠久，有很深厚的传统，多为寄宿制学校，通常实行男女分校。公学被称为英国精英的摇篮，据统计全英只有1%的学生可以进入剑桥、牛津等顶尖大学，而公学的顶尖大学入学率却可以过半。英国从1721年第一任首相至20世纪80年代共计50位首相，有33位曾就读于公学。
公学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382年，这一年英国的第一所公学温切斯特公学创立了，它是在欧洲黑死病肆虐的背景下创立的，最初旨在免费为贫困学生、牧师提供教育，它面向全国公开招生，这也是它为何叫“公学”的原因。到了18世纪下半叶，公学的声望上升，资源紧缺，才由免费教育逐步演变为贵族教育。
17世纪的启蒙思想家约翰·洛克在它的《教育漫话》中系统阐释了何为一名绅士，他所设想的绅士需要事业家的知识，合乎其地位的举止，同时要能按照自己的身份，成为有益于国家的人，为了达到这一目的，绅士必须具备强健的身体，而且必须集德行、智慧、礼仪及学问于一身，但其中健全的体魄是最重要的，其次是德行，而知识其实反倒没那么重要。这一系列观点对英国公学的实践产生了深远影响。简单讲，公学旨在培养绅士，曾担任法国文化部部长的安德烈·马尔罗曾评价说，英国绅士是西方文明最伟大的创造之一。
那英国公学是如何培养绅士的呢？英国公学相对英国其他的中学，一个最明显的不同是它极其要求纪律性，它会为学生设定严格的日程安排。但因为没有单一的成绩压力，这些安排主要集中在体育、艺术、音乐、戏剧等活动上，这些活动与一个人的独立性、耐力、团队意识、领导力和创造力有关。前面我们讲到，公学教育中，体魄很重要，所以体育活动是公学的一大重点，书中介绍了一位叫做威廉的学生，他就读于英国著名的伊顿公学，每天下午得运动5个小时，其中3小时划船训练，1小时空手道或柔道，1小时举重或越野跑。伊顿公学的校长艾瑞克·安德森曾公开说：“伊顿的教育发生在冬天，橄榄球场上寒冷、湿滑，但这里才是教育场所。想象你正在比赛，有一半的时间你都被对手撞倒在地上，全身快要被撞碎了。另一支球队比你们高大，强壮得多。你们队要输了。你要一次次挣扎地爬起来，想着怎么去赢回来。是坚韧不拔和责任感让你去鼓励队友，也鼓励自己。”
公学的另一大标志是寄宿制，曾经有两所中学因为允许走读而一度被排除在公学之外，可见寄宿制对公学教育的重要性。公学没有固定班级，因此宿舍就成了各自独立的基本单位，宿舍的生活有严格的规章制度和日程安排，比如低年级学生要负责打扫宿舍卫生，在餐厅摆放餐具、上菜、收拾盘子和餐具等，类似的等级制度延续至今，它帮助孩子们养成最初的服务和服从意识。本书采访了英国惠灵顿公学的德莱斯老师，他讲道：寄宿制学校更容易推行品德教育，学生白天享受课堂知识，晚上又集中在同一个环境里，这是一个全天候的教育模式，贯穿整个中学阶段。在低年级的时候教他们如何在一起生活，如何尊重和包容别人，而且强调集体运动和体育的重要性，到了高年级则会有更高等级的学习，比如如何控制欲望和诱惑等。
另外，男女分校也是公学教育的一大标志，但同样也是争议所在。一些传统公学，比如伊顿、温切斯特和德威，到现在仍然坚持男校制度，温切斯特公学校长认为，保持一个单纯的环境，可以让男孩子最大限度地保持纯真，也会获得更好的学术成绩和发展。而支持女校的观点认为，女校可以让成长期的女孩子们免受性别刻板印象的影响，她们可以选择任何想要选择的科目，而不必在乎类似于“这个科目是男孩子的科目”或“这个科目男孩子学得更好”的偏见，由此充分开发自己在不同领域的兴趣。而不同意男女分校，支持推行男女混校的也大有人在，比如英国著名的惠灵顿公学的前校长安东尼·赛尔顿，他就表示：“教育的目的是引导孩子出众。如何出众？是挖掘孩子不同的智力和天资来成就每一个孩子。创造性智力的发展同时需要来自男性和女性的观点，个人、社会、精神和道德的发展也同样需要。”
英国公学发展到今天也不是没有面临挑战。它以其精英教育著称，但同时也因此被抨击强化阶级分化。2014年，英国“社会活动性与儿童贫穷委员会”发布了一份报告指出，英国是一个“精英主义深重”的国家。一项调查显示，在英国13家顶级律师事务所、会计事务所和金融公司所掌握的4.5万份“顶级工作”中，精英阶层获取了当中的70%。而随着老牌英国公学的名声越来越大，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来自世界各地的富豪，这份教育变得越来越贵，连普通的英国精英阶层都难以承担了。温切斯特公学校长拉尔夫·汤森德就对此表示说：“几百年来，（英国的公学）都在生产牧师、法官和大学教授，而不是富商，但是现在，这类从事公共服务的专业人士，这些医生、律师、大学教授也都支付不起越来越高昂的私立学校学费了，这是违背了公学建立初衷的。”
传统的公学如今也面临它的转型。在本书的作者看来，美国的私立学校体系和英国是一脉相承的，17世纪一批英国清教徒跨越大西洋来到美国，他们给这里带来了一套英国的教育传统，但他们并非只是简单的延续，而是有其转变和发展。接下来的第二部分，我们就来介绍一下美国的中学教育，所谓的“博雅教育”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教育。
博雅教育可以说是整个西方教育史和思想史的传统，这一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在其著作《政治学》中提到“自由人科学”。这里讲的“自由人”是指那些在城邦中享有作为公民的政治权利，能充分参与辩论和审判的人，因此对自由人的教育，核心是逻辑和修辞，辅以数学、地理、音乐理论和天文学等，这一套以培养能有效行使权利并履行义务的公民的教育就称“博雅教育”。后来的英美教育，基本沿袭了这个教育理念。
中世纪之后，英国完好继承了古典博雅教育传统，前面我们讲到的公学教育，其实底子也是博雅教育，但到了20世纪，博雅教育逐渐让位于专业化教育，越来越多的人觉得学好一个分门别类的专业就行了，而不再追求成为一个通识人才，现代大学也基本上围绕专业化教育所设计和建立。但当博雅教育在英国节节败退的时候，它却在美国得到复兴，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在美国，新英格兰地区一直是公认的教育高地。17世纪的时候，英国清教徒抵达这里，这批自律性强、文化程度较高的宗教人士想要在这里重建欧洲传统社会，而他们想到的首要手段就是教育。但是新英格兰地区的教育实践并非欧洲习俗、传统和设想的全盘移植，前面我们讲到，17至19世纪的英国社会很大程度是一个等级社会，公学教育是所谓精英教育，培养的是特定的绅士阶层。但美国的社会理想是，所有的公民都可以对成功有美好的憧憬，传统的绅士价值被转换成新兴中产阶级的一种更为物质化和更为实用的精神，比如勤奋、节俭、谦逊、诚实等。
正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在美国，作为绅士教育基础的古希腊语和古拉丁语被清除出必修科目的名单，美国的博雅教育不再是培养一个各方面合乎身份的绅士，而是培养一个能运用理智应对和服务周边社会的人，同时它也不再强调“雅”，而开始更多地注重“通”，如1828年对美国教育思想影响深刻的《耶鲁报告》所说：“（美国的博雅教育）是一种全面的、广博的教育，在这种教育中，自然科学、数学、古典文学、语言、逻辑学、道德哲学各有其功能，通过这种教育，学生将发展想象力、推理能力、艺术品位、辨别力、表达能力等各种心智的能力。”
那具体是怎样的呢？本书考察了美国东北部新英格兰地区的7所寄宿制私立高中，以美国著名的圣保罗高中为例，它的课程体系是这样的：每个学年分为三个学期，新生每人每学期要修五门课以上，人文、数学、科学和语言课都要延伸到整个学年。学生升入更高年级后，就拥有更多课程选择，比如数学，大多数学生会一直学到微积分，之后还可以继续选修难度更高的线性代数和高等数学；高级科学课涵盖人工智能、机器人工程和银河系天文学等课程。人文课更是多达五十多种，从“宗教中的女性经历”到“当代爱尔兰文学和历史”，再到“21世纪全球化”和“中东之声”等等。
不管任何课程，美国教育的核心是注重思维能力的培养，而非只是知识的输送。书中介绍了一堂卢米斯·查菲高中的高级英语课，这堂课的教室里，没有那种一排排的桌椅，而只有一张巨大的椭圆形桌子，12个学生围坐在一起，面对面探讨和交流，老师充当的是一个主持人的角色，他的工作只是避免讨论演变成恶性争论，同时提供一些专业的解释和澄清，从而使学生对教学材料有更深一步的理解。这种教学方法叫做哈克尼斯圆桌法，它借鉴自苏格拉底式教育法，旨在创造一种激发学生自由思考和辩论的课堂。书中采访了使用这种方法教学的老师斯坎伦，他说道：“真正的教育是要教会学生从各种以讹传讹的‘常识’中解脱出来，先认清它，其次质疑它，最后从新的角度思考它，而不是被‘常识’这匹蒙着眼睛的野马拉着跑。”
此外还有高中在博雅教育的基础上推行“STEM”教育，所谓STEM教育，是将科学（Science）、技术（Technology）、工程（Engineering）、数学（Mathematics）整合在一起的一种教育，比如在美国的布莱尔高中，学校里有一栋叫作创客空间的楼，这栋楼不像是一栋教学楼，更像是一个厂房车间，里面在进行各种各样的项目，有学生在制造木船，有学生在做遥控飞机，还有学生在做水培花园，等等。有20多年教学经验的美国教师山姆·亚当斯在书中解释说：STEM教育以让学生参加活动、项目和问题解决为基础，提供了一种动手制作的课堂体验，它的目的是让学生能运用所学到的数学和科学知识来应对挑战，让他们在创造、设计、建构、发现、合作中解决实际问题。
博雅教育在目前已经是全世界最为主流的一种教育，大部分国家和地区推行的都是这样一种注重学生全面能力培养的教育，只不过可能因资源的不同、文化的不同、制度的不同等，而在实行上有所差异。比如书中采访到美国教育者南茜·派恩，她多年来一直在观察中美两国教育的差异，在她看来，两国的教育理念和设计其实并没有我们想象中差别那么大，最核心的差异可能在于两国的文化传统，中国的教育深受儒家思想推崇道德和勤奋的影响，而美国则推崇冒险，鼓励自由发展。
但也有一些国家在另辟蹊径，试图探索教育的全新可能，比如芬兰。在各种各样与教育有关的国际排名中，芬兰都位列前茅，这个北欧小国不断摘下教育超级大国的桂冠。芬兰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呢？它的教育究竟是怎样的呢？
芬兰在二战后开始了全国性的教育改革。20世纪50年代，芬兰的教育机会并不算平等，当时大多数人在六年基础教育完成后就会离开学校，唯有住在大城市的人，才有可能读文法学校或市民学校。二战后，芬兰人呼吁改变这一状况，当时的一种呼声是鼓励设立新兴私立学校，但与此同时还有一种呼声来自工人阶级家庭，他们坚持认为孩子应该在扩张后的公共教育中获得平等的教育机会。1963年，芬兰教育委员会通过了原则性的教育改革方案，即把当时的私立文法学校与公立市民学校整合为新的九年义务制综合学校，对所有人开放，即公立学校体系。这次改革历经10年，芬兰也就此开启了“知识经济”路径。这个国家境内的资源只有森林和水，因此最有效的增长策略就是依靠知识。
本书分析，芬兰的公立学校体系的成就是巨大的，这个巨大不仅表现在芬兰公民都能平等接受教育，还表现在各个学校之间的成绩差距极小，顶多5%的差距。所以在芬兰，没有所谓“好学校”和“坏学校”的说法，一个孩子无论是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上学，还是在偏远的拉普兰上学，他所受到的教育始终是均衡的。
另外，芬兰教育也因其卓越和领先而闻名，它是少有能把教育理念和产品当作一项出口资源的国家。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芬兰每10年就会进行一次国家课程改革，每一次的改革都是颠覆性的，为的就是让教育始终面向未来，不落后于时代。2014年，芬兰课程改革的重点是促进“横贯能力（Transversal Competences）”向传统学科的渗入。所谓横贯能力，是指贯穿于不同学科和领域所需要的通用能力，它包括思考与学习的能力、文化识读能力、互动与表达能力、自我照顾能力、日常生活技能与保护自身安全的能力、多元识读能力、数字化能力、工作生活能力与创业精神，以及参与、影响并为可持续性未来负责的能力。这样说起来很抽象，简单讲其实就是在现实生活中解决问题所需要的态度、知识和技能。
出于对横贯能力的培养，芬兰推行现象教学，即不是围绕某个学科展开教学，而是围绕真实世界的某个现象或是学生感兴趣的某个主题展开教学，比如就围绕学校附近新开通的地铁来学习，在这个过程中会涉及语言、地理、科学等多个学科的教学。而且每个中小学老师在这个过程中享有很大的自由，他们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选用不同的教材，采用不同的授课方式、按照各自标准进行考核，这让教育充满了开放性和灵活性。
与之相伴的还有芬兰试图将学校打造为一个开放式的空间，它主张拆掉教室与教室间的隔墙，或是设置成可以移动和自由组合的隔墙，这样让一个空间既可以变成开放的讨论区，也可以变成私密的谈话或阅读空间，教师可以带上笔记本电脑，自由选择一片区域带领学生学习，学生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学习方式去探索适合自己的学习空间，总之学校就像一间充满无限可能的咖啡馆。比如书中介绍了芬兰的奥匹玛卡学习中心，整个中心除了学校，还有活动中心、青年中心、社区学院、体育馆、大礼堂，所以学校变成了可以供各种人群使用的地方，每天下午四点放学后，这个地方就变成俱乐部或音乐厅，有无限的可能，而孩子们也因此能够融入不同人群，挖掘自身兴趣，参与社区生活，学习生存技能等。
另外，关于芬兰的教育，还有一点不得不提，那就是它的自然教育。芬兰是一个森林覆盖率达71.6%的国家，了解自然和学会在自然中生存，以及尊重和爱护自然，这是芬兰人血液中的东西。书中采访到了一位芬兰九年制综合学校的老师帕吉，他提到他给学生们上的第一课便是让他们到距离教室十分钟路程的湖畔做自然观察记录。帕吉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们应该不断更新自己的动植物资料库，能说出更多动植物的名字和种属，了解它们的习性特点。芬兰的小学和中学暑假都不会给孩子们留作业，只有环境或生物老师会发给学生们一张纸，让学生们去实地寻找纸上记载的植物，并以拍照或采集样本的方式证明他们掌握了知识点。
前面我们提到芬兰每10年会进行一次教育课程改革，以避免教育落后于时代。教育如何面向未来，这是一个越来越紧迫的问题，近十余年来，在美国和世界各地，涌现了一批“新教育学校”，这些学校的目的就在于培养“未来之人”，接下来我们来谈一谈这些所谓的“新教育学校”。
“新教育学校”的一大背景是近些年来科技的迅速发展，尤其人工智能技术对传统技能提出了巨大挑战，在这种情况下，一些教育家认为如果我们还秉持原来的教育，教授原来的那些技能，显然已经不足以应对未来。硅谷的科技创业者马克·帕夫柳科夫斯基曾旗帜鲜明地说：“未来的世界一定充斥着科技，如果小孩不从小就学着如何驾驭科技，那他们一下暴露在科技环境中时，很可能会被科技奴役。”
美国硅谷是“未来教育”的一大阵地，硅谷人喜欢将自己的创新称为“颠覆式创新”，亚马逊“颠覆”了图书业，谷歌“颠覆”了广告业，优步“颠覆”了出租车业，而这一次他们试图“颠覆”教育。
这种颠覆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充分利用数据，推行个性化教育。AltSchool位于美国旧金山市中心，在一栋街角的写字楼里，学校各个角落都安装了醒目的监控设备，以便采集视频和音频，更好地了解儿童学习过程。校长艾米丽·达姆说：孩子们每天在什么区域出现更频繁，彼此的交谈模式，甚至不同时段的声调高低、面部表情，以后都有可能为给他们定制个性化策略提供数据支持。学校由此改变传统学校标准化的教学和评估模式。有类似想法并且付诸实践的还有可汗实验学校。可汗实验学校的创始者叫萨尔曼·可汗，原本是对冲基金分析师，他在给自己侄子侄女辅导功课时，编写了一些记录他们不同错题倾向的小程序，通过程序自动给他们匹配合适的练习，结果侄子侄女成绩进步迅速，他们的同学也闻讯找上门来。可汗于是在程序的基础上一点一点发展，最终创立了数百万人使用、世界上最大的在线学习平台之一——可汗学院。后来他又干脆创办了一所实体学校，尝试把在线平台和学校教育进行深度融合。在可汗中学，负责某一门学科的老师被称作“内容专家”，而不叫“教师”，因为相当一部分“教”的内容是由线上平台和学生互动完成的，而老师的工作在于为线上系统制定整体内容计划、分析学生在平台上生成的数据并给予指导。
除了个性化教育，“未来教育”的另一项重点是创造力。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重复性的体力，甚至是智力劳动很有可能被大面积取代，人的创造力由此被凸显出来，一些人认为创造力将是未来人类在智力上最有价值的地方。基于这样的一个背景，“未来教育”试图寻找方法来培养我们的创造力。斯坦福大学教育学院院长丹尼尔·施瓦泽曾说，大多数人对“创造力”这个概念有深刻误解，认为“创造”是一小部分天才的事，普通人与之无关，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创造力完全可以通过科学的方法进行系统培养。正由于此，新教育家们大力推崇项目制学习，他们认为项目制是培养创造力的关键。比如美国的High Tech High，简称HTH中学，这是一所全项目制中学，所有科目都采用项目制方式教学，书中描述道：站在这个学校中央，你很难判断某个时刻是上课时间还是下课时间，因为这里不存在45分钟的课堂和10分钟的课间休息，一些学生坐在桌前对着电脑工作，一些学生在来回穿梭讨论，老师混杂在学生之间指导，而且你也无法判断在进行的是什么课程，项目制使传统的学科概念不再生效，一个大型的项目必定涉及多种学科，但眼下这些“未来教育”大多其实还处在摸索和实验的阶段，并未定型。2017年，原本在全美有7所校区的AltSchool关闭了三所，也停止了进一步扩张校区的计划，一些教育界人士认为这宣告了这一套硅谷数据主义畅想的破产。项目制学习同样也饱受争议，一些人认为它过分强调兴趣了，兴趣并不总是能帮助你学习，有一些知识可能就是要经过一番艰苦的训练才能掌握。总之，这些所谓的“未来教育”究竟能否帮助我们适应和抵达未来，它们究竟是噱头，还是颇有价值的创举，目前还没有定论，但不管怎样，我们需要这样的开拓，正如书中所说的：“教育的生态，无论是在一个学校里还是整个社会中，都需要多样性。”
好，到这里，这本书就为你介绍完了，我们再来回顾总结一下。
书中介绍了四种不同的中学教育模式，有深厚且强大的传统、旨在培养绅士的英国公学教育；沿袭自英国，但又对其进行了现代化改造的美国博雅教育，它的教育对象从“绅士”转向“自由人”，教育目标从“雅”转向“博”；再有既追求平等又追求卓越的芬兰式教育，它主张学生围绕现象展开开放式的学习，同时极为注重学生的自然素养；最后是应对科技挑战的未来教育，它强调借助数据推行个性化教育，并强化学生创造力的培养。
这本书的作者贾冬婷在书中说，对这些中学看得越多就越觉得，所谓最好的教育、最好的学校，是个伪命题，各个国家的中学教育各有千秋，但也有殊途同归之处。“无论何种教育模式，回到原点，都是为了培养人——培养人的善良、同情心、热情、责任感、活力、创造力、独立性。这些无形的特质，才是人之为人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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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重点
1.绅士必须具备强健的身体，而且必须集德行、智慧、礼仪及学问于一身，但其中健全的体魄是最重要的，其次是德行，而知识其实反倒没那么重要。
2.美国的博雅教育不再是培养一个各方面合乎身份的绅士，而是培养一个能运用理智应对和服务周边社会的人，同时它也不再强调“雅”，而开始更多地注重“通”。
3.芬兰每10年就会进行一次国家课程改革，每一次的改革都是颠覆性的，为的就是让教育始终面向未来，不落后于时代。
4.教育的生态，无论是在一个学校里还是整个社会中，都需要多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