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工业化到城市化》 哈希解读
《从工业化到城市化》| 哈希解读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我是哈希。今天我要为你解读的书是《从工业化到城市化》。
这本书要探讨的，是中国的经济增长问题。具体来说就是，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经济增长的主要路径是什么？以及，中国未来30年经济增长的可行路径是什么？
用一句话来回答的话，本书认为，在过去，我国的经济增长是由工业化主导的，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取得了巨大的经济成就，成长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而在未来，我们将进入一个由城市化主导经济增长的时代。顺着这个逻辑，能够理解很多当下的经济现象，具体我们在后面会讲到。
本书作者徐远，是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金融学教授、美国杜克大学经济学博士，也是我研究生阶段的导师。在学校的时候，他偶尔会跟我们讲起自己少时在北大国发院学习的经历，那时候的国发院，还叫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他当时的导师，是经济学者宋国青。有一次，在一个研究项目的动员会上，宋老师引用了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奖者卢卡斯那句著名的话：一个人一旦开始思考经济增长问题，就很难思考其他的问题了。
徐远老师说，这句话，影响了他半生。经济增速每相差1个百分点，70年后就相差一倍。对于千家万户而言，这是巨大的差别。从此，增长问题成了他始终在思索的问题。而这本书，也是他过往思考成果的一个阶段性的总结。
今天的解读，我们就围绕“经济增长”这个主题，重点来看两个问题：先来说说，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经济增长的主要路径是什么？再来重点讲一讲，中国未来30年经济增长的主要路径是什么？
首先，我们进入第一部分，说一说，中国从改革开放以来，这四十多年经济增长的主要路径。
我们知道，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交出的成绩单，无疑是值得国人自豪的，也是令世界瞩目的。我们从当年的一穷二白，到如今全面脱贫、实现总体小康，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一些人会把这称为“中国奇迹”。
那么，这样的“奇迹”是怎么发生的？其中是否有规律可循呢？
作者认为，面对这个问题，我们要分两步来思考。首先要问，中国做对了什么；接下来再问，中国是怎么做对的。我们一个一个来说。
首先来看，中国做对了什么。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得先快速地过一下改革开放的整个过程。作者认为，如果把改革开放的历史简化来看的话，其实我们主要就是干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发展乡镇工业。
我们知道，农村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是改革开放的起点。这个制度的核心是包产到户，农民一年的收成，交了公粮之后，剩下都是自己的。这就提升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根据农业农村部的统计，从1978年到1984年，短短的六年间，我们国家的粮食产量增长了35%左右，接连跨上了3.5亿吨和4亿吨两个新台阶，初步解决了十亿人口的吃饭问题。
除此之外，农业产量的提升，还带来了一个伴随的效果，就是把很多农民从土地上解放了出来，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就希望能进城去，赚更多的钱。
但是，在20世纪80年代，农民是不让随便进城的。于是，很多人就“离土不离乡，就地工业化”，也就是，在乡镇办企业，或者在这些乡镇企业上班。于是，在80年代，乡镇企业“异军突起”，成为我们国家经济增长的一个重要驱动力。这就是改革开放之后，我们干成的第一件事——乡镇的工业化。
接下来的第二件事，是发展城市工业。
20世纪90年代以后，国家开始允许农民进城，乡镇企业对农民的吸引力就没有以前那么大了。而且，相比于城市，农村地区的基础设施不够发达，技术实力也比较弱，所以，在农村发展工业的劣势还是比较明显的。于是，中国经济变迁的主战场，逐渐由农村转移到了城市；民营企业取代乡镇企业，成了中国经济增长的主力军。
我们知道，工业的发展需要三个要素，分别是劳动力、技术、资金。那我们来看看90年代这些要素的情况。
首先，劳动力，显然就是当时进城的大量农民。
第二个，资金，这靠的是国内外多种渠道提供；国外，主要就是对外开放、引进外资；国内，靠的是金融市场的发展，还有我们国家的高储蓄率，这些都为解决资金的问题创造了很好的条件。
再说第三个因素，技术。当时我们跟外资合作办企业，除了引进资金之外，其实更重要的是为了引进技术；很多领域的生产技术，除了我们自己以前积累的以外，一个主要的来源就是向咱们港台地区学，还有向国外学。
就这样，劳动力、资金、技术，三个要素齐了，我们国家的城市工业化就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了。这就是这本书里总结的，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干的第二件大事——发展城市工业。
接下来的第三件事，是通过对外开放，加速工业化。
2001年，我们正式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我们国家当时12.65亿的人口，或者更具体地说，是超过8亿的勤劳肯干的劳动力，一下子和巨大的世界商品市场相结合了。而当这8亿的劳动力带着自己用各种办法筹集来的技术和资金，去拥抱世界市场，拥抱现代工业文明的时候，这个国家的工业化进程，就大大加速了。作者认为，这是加入WTO给我们国家带来的真正好处。
好，到这里，总结一下改革开放以来，咱们国家完成的这三件大事。首先是通过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解决了10亿人的吃饭问题，并且释放了劳动力，后来就有了“离土不离乡”的乡镇工业化；之后，民营企业崛起，这是“离土又离乡”的城市工业化；再后来，对外开放，加入世贸组织，是利用全球商品流通市场加速工业化。除了这三件大事以外，我们还通过房地产改革、大规模基建，释放了大量的需求；通过金融改革，为工业化创造了融资条件，等等。你会发现，用“工业化”这个关键词，可以串联起改革开放以来，许许多多的大事件；中国改革开放40多年来的历程，就是一步一步向工业化努力的历史。
其实，不仅是中国，历数欧洲、美洲、亚洲的主要高收入国家，几乎都经历过这样的一段向工业化努力的历史。而纵观人类漫长的文明史，其实在绝大部分时间里，人们都在温饱线上挣扎，直到18世纪工业革命之后，人均收入才实现了真正的增长。工业革命从英国开始，席卷欧洲大陆、北美，然后蔓延到亚洲，以及世界的其他地区，所到之处，人民生活水平大幅提高。世界经济的增长版图，其实就是工业革命的扩张地图。
所以，作者总结说，繁荣没有秘密，更没有阴谋，其实就是不断地向工业化的方向迈进。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成就，究其根本，也只是因为做了这件大家都在努力做的事情。中国经验的最底层逻辑，并没有特殊之处。如果有的话，就是在底层之上的次底层，或者中层，有一些自己的特点。这些特点来自于，我们在工业化的道路上克服的那些困难，吸取的那些教训，这才是中国经验的特别之处。
好，刚才我们说的是第一个问题，中国做对了什么，答案就是三个字——工业化。那接下来咱们说说第二个问题，中国是怎么做对的。
作者认为，要回答这个问题，一种可行的思路是，反向去思考，为什么我们历史上的其他工业化尝试都失败了，但改革开放之后的这次却成功了？这一次有什么不一样？
这里说的，历史上的其他工业化尝试，主要有这么三次：一是鸦片战争之后的洋务运动，二是辛亥革命以后民族工业的兴起，三是1949-1978年，计划经济体制下的工业化尝试。而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的工业化尝试，是中国的第四次尝试，也是唯一一次成功的尝试。
作者认为，把过去失败的经历跟这次成功的经历放在一起，作比较分析，我们能总结出两条最基本的经验：
首先就是，和平稳定的社会环境非常重要。这个自然不用多说。像辛亥革命以后，虽然中国的民营工业获得了长足的发展，但是后来，随着中国被卷入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民众的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工业化自然也就中断了。
还有一条基本的经验是，工业化不能由政府主导，而应该由市场主导。像洋务运动，还有计划经济下的工业化尝试，都是政府直接取代了企业家的职能。但是，这样的工业化方式，不利于发动亿万民众的积极性，也不利于市场的自发成长。作者认为，市场力量的生长，跟工业化的推进，是一体两面的。没有市场力量的支撑，工业化或许可以发芽，但是很难长出茂盛的枝叶，更难开花结果。
而反观改革开放以来的工业化，则是一次在和平环境下、市场主导的工业化尝试。无论是乡镇企业，还是民营企业，都是从市场的土壤里，自主生长出来的，不是由政府主导、规划出来的。在它们的成长过程中，市场就像是滋润全身的营养剂，看似无形，实则有力。
不过，作者强调市场的力量，并不是在否认政府的作用。因为，市场的健康发育，本身就离不开政府。像维护和平稳定的环境，制定顺应市场的制度规则，主动推动对外开放，等等，都是政府发挥作用的体现。所以，中国改革开放之后的工业化，是一个在市场主导下，政府跟市场合力推进的过程。
而这样的工业化道路，带来的成果是什么呢？ 我在文稿里放了一张图，是书里给出的，2017年，中国主要产品的产量跟全球产量的比较情况。我们能看到，现在的中国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工厂。像彩电、空调、冰箱、洗衣机这些家用电器，我们的产量都是世界第一。其中，空调的产量甚至占到了全世界的87.5%，几乎占领了整个赛道。除此之外，像汽车、船舶这些复杂的工业品，中国的产量也是世界第一。
这些工业化的成绩，都是大家这些年看得见的，甚至有时候可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觉得特别珍贵。但作者感慨说，其实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是非常难的，他自己是20世纪70年代生人，小时候家里穷，农村的工业品极度匮乏，自行车都属于是奢侈品，手表更别提了；而改革开放不到40年，别说自行车、手表，就连空调、彩电、手机这些以前不敢想的东西，也走进了千千万万的普通家庭里。这样的生活，是我们的父辈、祖辈当年难以想象的。而在这背后，正是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我们走过的这条，荆棘与荣光并存的工业化之路；这条路给中国带来的巨大成就，是值得我们为之骄傲的。
好，上面我们说的是，中国在过去的四十多年里取得的经济成就，主要是工业化带来的。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中国未来三十年经济增长的主要路径是什么？我们过往由工业化支撑的繁荣，在未来还能持续吗？
要回答这些问题，需要用到我们刚才的分析思路。回忆一下，刚才我们提到，工业化的发展，跟市场力量的发育，是一体两面的事情。所以，要问工业化支撑的繁荣，还能不能持续，一个非常重要的观察角度就是，看一看现存的市场力量还能不能滋养工业化的持续发展。
之前我为你解读过一本《从制造到服务》，在那本听书里，我们其实已经对这个问题有所涉及了。你可能还记得，当时我们提过，制造业要想干得好，需要以“卖得好”作为动力。干得好和卖得好之间是相互促进、良性互动的关系。但是，从2012年开始，我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从制造业转为服务业，伴随而来的是，国内市场对制造业产品的需求逐渐饱和，呈现出“内需不足”的问题，制造业产品在国内的市场扩张变得越来越难。
而在这本书里，作者对于“内需不足”这一判断，也给出了现实的佐证，并且分析了背后的原因。
从数据视角来看，内需不足，其实就是出口占GDP的比重比较高，这从另一面看，自然就是内部需求占GDP的比重低。根据作者收集的实证数据，我国净出口占GDP的比重远高于美国、英国、日本、巴西等世界主要经济体，确实表现出内需不足的态势。
但是，经过更细致的数据观察，作者发现，在世界前十大经济体中，净出口占GDP的比重，跟一个国家的城市化水平，是呈负相关的。也就是说，城市化越不发达的国家，净出口占GDP的比重越高，也就更容易呈现出“内需不足”的特点。
对于这个问题，本书作者徐远，跟《从制造到服务》的作者张斌，表达了一致的看法。他们认为，从现实情况来看，城市生活方式是工业品最主要的需求来源，是制造业投资的最可靠的收入预期保障；城市生活方式的不断扩张和不断升级，同时也是对各类工业品数量和品质的需求升级。所以，城市发达的国家，内部市场也会比较发达。
而我国自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加入WTO以来，工业化的速度非常迅猛，但是，城市生长的速度跟不上工业生长的速度，所以在当前阶段，呈现出了“工业化超前，城市化滞后”的经济特征。
我再重复一遍，“工业化超前，城市化滞后”。这是本书最重要的观点之一，所以咱们在这里说得细致一点。
根据作者收集到的数据，2015年，中国的工业化程度，也就是第二产业占GDP的比重是40.9%，世界平均值是27.1%，代表发达国家的七国集团（美、英、德、法、日、意、加），工业化率是23.7%。也就是说，中国的工业化率比世界平均水平高，比发达国家也高，高得还不止一点点，而是将近一倍。
然后再来看城市化率。2015年，中国的人均GDP是8069美元；这一年，世界中高收入国家平均的人均GDP是8076美元，这两个数很接近。但是再看城市化率，中高收入国家平均值是65%，但是中国只有55.6%，低了10个百分点，是一个不小的差距。
所以，从国际视角来看，中国的工业化水平是比较高的，但城市化水平是相对较低的。
如果用城市化率比上工业化率，这个结论会体现得更加明显。中国的城市化率跟工业化率之比是1.4，世界平均是2.0，七国集团是3.4，我们比别人差了很多。我在文稿里还放了一张图，是世界前十大经济体的城市化率比上工业化率的情况。你会发现，在这个指标上，唯一一个跟我们差不多的是印度，但印度属于中低收入国家，2015年的人均GDP只有我们的1/5多一点；除此之外，不管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它们的城市化率跟工业化率的比值都比中国要高。
书里还给出了更多的数据作为补充，这里我们就不一一描述了。
总之，结合大量现实数据，作者发现，“工业化超前，城市化滞后”是我国当前阶段经济发展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征。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呢？作者认为，这背后的根本原因在于，工业化跟城市化的发展逻辑是不同的。
所谓工业化，其实是一个“复制”的过程。你可以想象一下复印店里的复印机，有机器，有原件，有纸和墨，就能开始一张张地复印，速度是非常快的。工业化也是类似的，有了技术、资金、劳动力这几个条件，就可以进行大规模的工业生产。
但是，城市化，不是一个能快速“复制”的过程，而是一个需要“生长发育”的过程。城市不仅是钢筋、水泥、道路、桥梁，更是一套复杂的网络，城市中的生活设施、消费习惯、风土人情等等，这些都需要一定的生长时间。
简言之，工业是无机体，可以批量复制，而城市是有机体，只能慢慢生长。更不用说，由于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凭借后发优势，迅速地学习了国外已经有的工业技术，而且后来又接入了广阔的世界市场，这就进一步加速了我们的工业化。所以，我国会呈现出“工业化超前，城市化滞后”的经济特征，也就不难理解了。
好，到这里，我们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说一句话，那就是，“工业化超前，城市化滞后”影响下的内需不足，制约了我国工业化的进一步推进。把这句话反过来说就是，进一步推进城市化，是让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创造的经济繁荣，在未来得以持续的关键。
根据这套逻辑，书中把中国经济发展历程分为了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工业化为主，城市化为辅，简称“工业化”阶段，这是过去四十多年我国经济增长的主要路径；第二步是以城市化为主，带动进一步的工业化，可以简称为“城市化”阶段，作者认为，这是未来三十年我国经济增长的可行路径。
并且，他进一步讲到，从现实数据来看，目前，我国的经济增长方式已经开始发生变化。拐点发生在2013年，这一年，我们开始从之前工业化主导经济增长的阶段，迈入城市化主导经济增长的阶段。
这一转变，集中表现在经济增长速度的“三个反超”上。
首先就是，一线城市的GDP增速反超了二、三线城市。
这里边，一线城市是指北上广深这四个特大城市，二线城市指一线以外的大中城市，包括部分经济比较发达的城市，还有大部分省会城市，三线城市是指其他的中小城市。数据显示，在2013年之前的大部分时间里，我国二、三线城市的经济增速是快于一线城市的；但是从2013年开始，一线城市的经济增速超过了二、三线城市，并且，在之后的这些年，这种反超趋势也一直保持了下来。
接下来第二个反超是，消费型城市的经济和人口增速反超了投资型城市。
消费型城市和投资型城市的划分，是根据一个城市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还有固定资产投资的相对大小来确定的，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更大的，就是消费型城市，固定资产投资更大的，就是投资型城市。其实简单来说就是，支撑消费型城市经济发展的，主要是老百姓的日常消费，比如吃穿、娱乐、教育等等；而支撑投资型城市经济发展的，主要是当地在房屋、机器设备、交通运输等方面的投资。
根据作者收集到的数据，从2004年到2012年，投资型城市的经济增速和人口增速都比消费型城市更快。但是，从2013年开始，消费型城市的经济和人口增长速度都反超了投资型城市；而且，二者的差距不是一点点，而是非常大。在经济增速上，消费型城市超了投资型城市2.1个百分点，相当于当时经济平均增速的1/3；在人口增速上，消费型城市是1.5%，投资型城市是0.1%，差了整整14倍。
作者认为，这样的反超背后，体现的是我国经济支出结构的变化。在2013年以前，我国的经济增长主要是由投资拉动的，投资在国民经济中的占比很大，甚至引起过很多关于“投资过度”的担忧。从2013年起，这个担忧成为过去时，消费型城市的经济和人口增速反超投资型城市，显示出的是，消费已经成为经济增长的主导力量。近些年的宏观经济数据中，稳健的消费增速跟下滑的投资增速的对比，也佐证了这一点。
第三个反超是，服务型城市的人口和经济增速反超了工业型城市。
这里说的服务型城市和工业型城市，它们的划分依据，是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相对大小，第二产业大的是工业型城市，第三产业大的是服务型城市。根据作者收集到的数据，从2004年到2012年，不管是从经济还是人口增速来看，这两类城市都是差不多的，差别很小。但是，从2013年起，情况开始发生了明显的变化，2013年到2015年间，服务型城市的经济和人口增速，都大幅地超过了工业型城市。其中，人口增速，一个是0.1%，一个是0.8%，差了7倍；经济增速，一个是5.4%，一个是8.8%，相差3.4%，相当于我国经济总体增速的一半。这样显著的差距，可以在相当程度上表明，我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力量，已经开始从制造业转变为服务业。
顺便说一句，在《从制造到服务》这本听书中，我们也讲到了类似的观点，并且也给出了一系列的数据佐证。那本书研究得出的拐点是在2012年，这本书是2013年，时间上相差不大。
好，现在，咱们再来回顾一下发生在2013年的这三个反超。第一个反超，是从城市规模的维度，一线超大城市的GDP增速反超了二、三线城市；第二个反超，是从经济的支出结构来看，消费型城市的经济和人口增速反超了投资型城市；第三个反超，是从经济的生产结构来看，服务型城市的人口和经济增速反超了工业型城市。
这三个反超综合起来，说明不管是从城市规模，还是从生产或支出结构上看，我国的经济增长的动力都在2013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并且，这三个变化，并不是相互独立的，它们有着共同的根源。因为，从现实数据来看，大城市，尤其是那些超大城市，往往服务业占比高、工业生产占比低，同时消费占比高、投资占比低。这样的话，一线城市增速的反超，跟消费型城市、服务型城市的反超，是关联在一起的。
所以，用一句话来概括这三个反超，那就是，以服务和消费为主要优势的大城市，在发展速度上超过了以工业生产和投资为主要优势的中小城市，成为我国经济增长的新动能。这同时也意味着，大城市主导经济增长的“城市化”阶段，接棒了之前的“工业化”阶段，成为我国未来经济增长的主要路径。作者认为，在这条路径上，我们应当继续通过对城市化的推进，来孕育市场的力量，解决城市化滞后的问题，这样经济的新动能才能持续下去。
需要注意的是，这里说的“推进城市化”，它的含义也跟之前工业化阶段的“推进城市化”有所不同。以前，我们注重的更多是城市的基础设施、硬件设备；以后，要更加注意城市的“软件”。具体来说就是，要提高城市管理水平，让城市内部环境更加便利、舒适、宜居，让它成长为一个能够容纳更多人口的、软硬件条件都更加健全的生命有机体。
关于城市建设这一部分的内容，由于时间有限，我们今天就不展开了。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点击文稿末尾的电子书，阅读原书的第十二章和第十五章，了解更多细节。
好，以上就是《从工业化到城市化》这本书，跟我们分享的主要洞察。
总结来说，本书认为，在2013年之前，我国的经济增长是由工业化主导的，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取得了巨大的经济成就，也成长为了全球第二大经济体。而进入2013年之后，以服务和消费为主要优势的大城市，在发展速度上超过了以工业生产和投资为主要优势的中小城市，成为我国经济增长的新动能。这代表着，我们进入了城市化主导增长的时代，也是一个由服务与消费主导经济的时代。这跟之前我们解读过的那本《从制造到服务》里的结论，不谋而合。
最后再多说几句。我们知道，得到平台上的香帅老师，给她的《2022中国财富报告》设定的主题是“熟经济”，说的是，2022年，中国经济已经进入了一个增速放缓、人口老龄化程度加深的“成熟期”。中国在宏观政策、社会治理等方面，都呈现出“稳定”这个大基调。香帅认为，这是未来5到10年，甚至更长时间内中国的社会底层逻辑。
而这个“熟经济”的形成逻辑是什么呢？香帅老师提到了两本书，正是《从制造到服务》，还有《从工业化到城市化》。香帅认为，把这两个趋势合在一起，其实就意味着，我们国家已经从“修筑城市”进入到了“建设城市”的阶段。
这两个阶段有什么区别呢？香帅提醒我们注意一个关键指标，那就是“社会融资总额”，它表示的是一个社会的信贷总额。这个数越高，代表大家的投资热情越高。2012-2013年之前，我们经常听到有人说，当时的中国“就像一个大工地”，到处都在热火朝天地搞基建，盖房子，所以当时社会融资总额的增速是比较高的，但是在2012年之后，这个数字开始大幅下降。
伴随而来的，是采掘、制造、房地产、金融等行业的增速也大幅下降，唯一没有下降的就是信息行业。
所以2012年之后，你可能又会经常听到说，咱们国家的“总需求不足”。但是，如果我们从“修筑城市”和“建设城市”这两个不同阶段来比较，其实就很容易理解“总需求不足”是怎么产生的了。
你想，对于一户人家来说，是盖房子、搞硬装修的时候花钱多，还是搞软装修的时候花钱多呢？搞软装的时候，你可能就是就买个灯，安个窗帘、壁纸、地毯，这些花不了太多钱。还有像搞家庭文娱活动，请钟点工来做卫生，等等，这些跟买房子的钱相比，也都是小开支。
国家建设也是一样的，修筑城市的投资量，肯定要比建设服务的投资量，多出好多倍。所以，纵观世界上的很多主要国家，当它们结束工业化主导经济发展的阶段之后，社会融资总额的增速都会大幅放缓，都会呈现出一种“总需求不足”的态势，这是很正常的。
香帅认为，这就是“熟经济”形成的底层逻辑。原来年轻的时候，你大口吃饭能嗖嗖地长个，但是成熟了之后，就不能再一口气吃那么多了，也就是不能再那么大规模地搞投资，一心想着经济增速了。需要让“稳”字当头，针对身体各个部位存在的隐患，一点点地做调整，这样才能保持长久的健康。
而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宏观经济环境跟我们的关系，就像水跟鱼的关系。但很多时候，正因为我们身处水中，所以对周围水体的变化并不能有清晰的感知。那么，也希望今天的解读，能够帮助你在这个新旧交接的节点下，更新自己的认知坐标系，更好地融入到那个，已经初见轮廓的未来中去。
以上就是这本书的精华内容，你可以点击音频下方的“文稿”，查收我们为你准备的全文和脑图。你还可以点击“红包分享”按钮，把这个音频免费分享给你的朋友。
恭喜你，又听完了一本书。
划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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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认为，在2013年之前，我国的经济增长是由工业化主导的，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取得了巨大的经济成就，也成长为了全球第二大经济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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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2013年之后，以服务和消费为主要优势的大城市，在发展速度上超过了以工业生产和投资为主要优势的中小城市，成为我国经济增长的新动能。这代表着，我们进入了城市化主导增长的时代，也是一个由服务与消费主导经济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