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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之路大历史》 裴鹏程解读

《丝绸之路大历史》| 裴鹏程解读

关于作者

本书作者是著名畅销书作家郭建龙,他被誉为“用脚步丈量大地”的作家,曾深入亚欧大陆腹地,几乎走遍了丝路沿线所有国家,本书随处可见独家照片和细节描述。

关于本书

本书提出:由于密切的利益关系,中华文明一直都有对外开放的基因,中国在对外交往中长期保持着主动性。而中国之所以在近代走向保守,其实是由于过于“幸运”。

核心内容

第一,丝绸之路到底为中国带来什么,使中国保持对外的主动性?

第二,为什么作者认为,中国在近代的保守是“幸运”导致的?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今天为你介绍的书是《丝绸之路大历史》。 

近些年,随着国家整体发展,中国的全球参与度不断提高,“丝绸之路”这个话题在国内变得非常火,表现在图书市场上,便是井喷式地出现了以“丝绸之路”为主题的畅销书,很多书甚至是完全同名的。

今天为你介绍的《丝绸之路大历史》是最新一部著作。作者是近年声名鹊起的畅销书作家,郭建龙。「得到听书」曾解读过他的「中央帝国密码三部曲」「穿越世界三部曲」。郭建龙被人誉为“用脚步丈量大地”的作家,他曾深入亚欧大陆腹地,几乎走遍了丝路沿线所有国家。得益于这一点,《丝绸之路大历史》全书随处可见细致的描述和独家照片。

不过,本书真正吸引人的地方,一是“大历史”的叙述方式,二是从中国出发的观察视角。所谓“大历史”,是指用简明的框架和逻辑,抓住历史演进当中重要的节点,讲一套完整的“大逻辑”。用李筠老师的话说就是:历史事件只是药引子,大逻辑才是真见识。不过,以“大历史”方式抒写的作品有很多,就拿前两年大火的《丝绸之路》一书来说,这本书的副标题也是“一部大历史”。不过,作者弗兰科潘是以“丝绸之路”为主题撰写了一部世界通史。而郭建龙的《丝绸之路大历史》则是立足中国本土,以丝绸之路为切口,讲述了一部中国的对外关系史。

依托于这样的视角和叙述方式,作者郭建龙在书中提出两大创见。

我们习惯上认为,丝绸之路是中国向域外供给丝绸等货物的商路。换句话说,丝路对我们没那么重要,另一端的人更依赖这条路。但本书却提出,中国其实是丝绸之路最主要的获益方。所谓的丝绸之“路”,准确说是诸多路线汇成的“网”。中国是这张大网的重要节点,与亚欧大陆同频共振。由于密切的利益关系,中华文明一直都有对外开放的基因,中国在对外交往中长期保持着主动性。而不同时代,丝路承担的主题不同,两汉时期的主题是“征服”,魏晋隋唐的主题是“信仰”,两宋时期是“贸易”,蒙元时期是“帝国”。 

既然中国是丝路主要获益方,为什么明清会走向闭关自守呢?关于这个问题,有两个常见答案,从社会需求来说,中国自给自足,对外往来不迫切;从统治者心态来说,明清王室因自大而封闭。但作者认为,中国在近代走向保守,其实是由于过于“幸运”。 

下面我们分两部分了解本书精华内容。第一,丝绸之路到底为中国带来什么,使中国保持对外的主动性?第二,为什么作者认为,中国在近代的保守是“幸运”导致的?

首先看,丝绸之路到底发挥了什么功能,使中国长期保持对外的主动性?

作者把中国和丝路的关系演变过程,分为四个主题“征服”“信仰”“贸易”“帝国”。两汉时期,丝绸之路的基调是“征服”。

汉代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长期统治的王朝。之前的秦代只存在了十几年,而两汉历史加起来长达四百年。为什么汉代历史能持续那么久呢?

关于这个问题,历来有很多解释,比如汉代在制度建设上懂得循序渐进,汉代统治有儒教的加持,等等。但本书提到一个很巧妙的解释,汉代长期统治与丝绸之路供给的一种战略资源紧密相关,这就是马。

试想一下马在古代世界意味着什么。在战场上,一个重骑兵相当于今天的装甲车。骑马作战,远的话,可以搭弓射箭。近的话,可以持刀砍杀或持枪对战。在和平时期,马相当于现代的“汽车”,是不可缺少的交通工具。马的重要性不用过多解释。但可惜的是,中原腹地的气候和地理条件并不适合养马。

好在张骞通西域,给汉代统治者带回一条好消息,这就是西域的“汗血宝马”。“汗血宝马”现在仍然存在,它的学名是“阿哈尔捷金马”,是土库曼斯坦的国宝。这种马原产自中亚,耐力好,又好养活。汉武帝特别想得到“汗血宝马”,便派使者携带金子铸成的马到大宛,以表达诚意。结果,请求被拒绝了。汉武帝自尊心受到伤害,他便派兵攻打大宛。第一次没成功,又打第二次,直到获得汗血宝马为止。之后,丝绸之路就作为马匹供应的重要渠道,受到汉代统治者密切关注。

有本书名为《长安向西,罗马向东》,作者爱德华·伯曼认为,站在中国角度,丝绸之路更准确的名称应该是“骏马之路”。不过,如果只看汉武帝时期,汉代实际获取的马匹,与付出的成本相比,有点得不偿失。但从长远考虑,丝绸之路带来的影响非常深远,首先是开辟一条通道,后世统治者可以不断拓宽这个渠道,获得更多战马资源,对内稳定统治,对外抵抗游牧民族,王朝长期统治成为可能。其次,丝路带给中国的不只是马匹,还有丰富了我们的生活,比如核桃、石榴、黄瓜、芝麻这些食物,吞刀、吐火这些戏法就是丝路传来的。 另外还有一点值得注意,汉代为了保证与西方的稳定来往,不断强化对西域的控制,也正是从这时开始,西域被逐步纳入中国的历史版图。 

但我们知道,要想控制遥远的丝绸之路,中央政府需要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汉代的实力不可能永远那么强。所以,汉代也在不断调整丝绸之路发挥影响力的方式。作者发现,针对西域,西汉以军事为主,皇帝动不动就派兵远征。东汉的国力有所下降,因此对西域的政策一直摇摆不定,国力强大的时候出兵控制,国力下降的时候势力收缩。 但西域对中原很重要这一点是没变的,于是,东汉统治者格外注重外交手段,通过派遣使节来达到目的,而不是一味地使用蛮力。也正是从这时,中国开始认真搜集有关西域的各类情报,这成了中国人了解西方世界的蓝本。 

无论是西汉的军事征服,还是东汉的外交手段,中国当时对丝路的影响是借助官方力量实现的。试想一下,如果中央政府实力进一步下降,这种影响还能持续下去吗?这正是后来发生的真实历史。随着东汉末年天下大乱,中国进入三百多年的持续动荡和分裂,中央政权自身都很难保全,更谈不上控制遥远的丝绸之路了。因此,中国对丝路发挥影响力的第一个阶段“征服时代”,便宣告结束了。 

以前,我们在讲接下来丝路历史的时候会说,从魏晋时期开始,丝绸之路走向衰落了。但如果我们继续把丝路看作中国“眼光向外”的通道,你会发现,接下来中国和丝路的反而更加密切了。

与武力相比,信仰的力量往往更强大、更持久。作者提到,从魏晋时期到唐代前期,中国与丝路的关系处于第二个阶段,即“信仰时代”。

为什么“信仰”能成为一种强大的力量,促使中国继续保持“眼光向外”呢?

结合书中观点简单解释一下。在动荡的时代,人们生活困顿,因此更加迫切地希望从精神世界获得力量。原有汉代哲学体系的核心是“天人合一”。简单说,“天”是个大宇宙,社会是体量中等的宇宙,而“人”是最小的宇宙,人活着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人”这个小宇宙符合“天”这个大宇宙。对应到现实中,皇帝是“天”在人间的代表,所以每一个人都要服从皇帝。不过,这套理论很粗糙,只提到有这样的宇宙,存在这样的秩序,但没有回答“宇宙从哪儿来”“我为什么要遵守这套秩序”这些关键问题。从东汉开始,人们就在努力寻找答案。到魏晋时期,玄学主张怀疑一切、打破一切,玄学创始人王弼提出,世界就是从“无”中来的。那“无”是什么呢?魏晋儒学没法很好地解释“无”这个理论。恰好,来自西方的佛教可以深刻诠释这个问题,“空”是佛教最核心的思想。你看,佛教思想其实填补了中国哲学体系的一项空白。这给佛教在中国的传播提供了机会窗口。 

把佛教引入中国,满足人们的精神慰藉,正是那个大变动时代促成东西方往来的重要力量。说到这儿,你可能想起玄奘。其实,当时追逐信仰的人不在少数,穿行于丝绸之路的人有很多,作者把他们称作“背包客”。与今天自助旅行的“背包客”很像,那时的行者都怀有相近的目的,三三两两出发,他们在路上聚聚散散,回去之后各有生活,并对共同的经历怀念不已。 

在这些背包客中,有一位很值得一说,这就是东晋高僧法显。作者认为,法显不仅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知名“背包客”,而且如果去看法显西行的路线你会发现,“一带一路”这个词在他身上获得了完美呈现。 

法显生活在东晋十六国时期一个叫后秦的国家,这个国家的版图相当于今天陕西省一带。 作为僧人,法显对佛教中的律藏特别感兴趣。什么是律藏呢,作者给了个简洁的解释,以前的人们很重视佛教中的“法”,也就是理论部分,却对“律”,也就是戒律不在意,当时中国境内佛经中律藏这一部分残缺不堪,所以,法显打算去天竺,也就是后来的印度学习原汁原味的佛教戒律。 后人非常佩服法显西行的壮举,但有一点常被我们忽视,法显西行不是孤身一人,他其实带了一个团队。只是这个团队里的成员不固定,一路上分分合合。有人死在路上,有人在中途走散,有人走到印度后选择留下,还有人跟法显一样,求学之后返回中土,成了高僧大德。 

法显在前往印度的时候,走的是陆路。当时,前往印度的陆路有三条,一条经过今天新疆天山以北地区,进入哈萨克斯坦,这里草场比较多,是游牧民族经常活动的路线。第二条是从今天天山以南,进入吉尔吉斯斯坦,这条路是当初汉代获取骏马的通道,商人使节常走。前面说的这两条路线,虽然常有人走,但需要经过中亚,路程比较长。法显为了节省时间,决定抄近路,绕过中亚和阿富汗,经由巴基斯坦进入印度次大陆。这条路里程虽短,但难度很大,需要翻越帕米尔高原。 帕米尔高原是众多山脉聚集形成的巨大山结,气候严寒,地势险要,进入者九死一生。好在法显一行人互相帮扶,最终赶到了目的地。

法显在赶往印度的时候选择陆路,而在返回时选择了海路。我们知道,航海在古代非常危险,尤其是远洋航行,对于造船技术、导航技术、航行补给都是巨大考验。但作者提到,早在秦汉时期,中国就已经出现海上贸易。到魏晋时期,已经有比较成熟的海上路线。法显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回的国,他从印度半岛的东部入海,先抵达印度半岛东南部的狮子国,也就是今天的斯里兰卡,然后穿过马六甲海峡,进入东南亚地区,再经过南海、东海、黄海,最后在今天的山东半岛登陆。 

法显只是当时众多背包客的一位代表,从他身上我们看到,在那个大变动的时代,敢于向外探索的人不在少数,而且连通东西方的路径也不在少数。

直到唐代,三百多年的动乱终于告一段落。当中央政权再次强大,中国和丝路的关系会发生什么变化呢?

汉代政策的主题是征服,只要皇帝对某个地方感兴趣,就会考虑出兵。但随着中国对世界的了解越来越深入,唐代以后的皇帝知道,世界上总会有一些地方是没有办法征服的,要想获取利益,得采用另一种方法,这就是贸易。 

从唐代中后期开始,丝绸之路与中国的关系进入“贸易时代”。

提到古代贸易,宋代是绕不开的,宋代通过海上丝路获益无数。但奇怪的是,后人总喜欢给宋代扣上“积贫积弱”的帽子。既然宋代贸易发达,为什么国家却“贫弱”呢?

作者认为,这是由于宋代的运转模式和之前的朝代不一样。

与唐代对比一下。唐代构建的是帝国模式,辽阔的版图由内向外分为五层,中央是直辖区;外围是边境上的节度使辖区;再向外第三层是羁縻州组成的名义属地;第四层是属国,政权相对独立;属国以外那就是对唐代完全独立的区域了,但在唐代史书中,这些区域被以“朝贡”的名义记录下来。唐代要维持这样的帝国体系,需要花费巨大代价,边境要养兵,境内要养官,只靠国家财政根本无法维持。所以,皇帝们便想办法甩包袱,具体措施就是设置节度使。你看,设置节度使并不是皇帝宠幸某个臣子便赏他一块地,而是唐代国家财政拿不出那么多钱管理地方,只好让节度使自己“大包干”。别看历史地图上唐代版图那么大,中央实际控制区其实很有限。 

再看后来的宋代。宋代版图比唐代小很多,和辽、西夏、金、大理这些政权挤在一起。看起来宋代的治理负担要远小于唐代,而事实上,宋代皇帝的担子更沉了。唐代是帝国模式下的分圈层治理,而宋代疆域有限,王朝能够得到的领土,会全部采取中央集权的治理方式;无法得到的领土,就承认为外国。 也就是说,宋代对内要把官僚队伍投送到版图的各个位置,对外还要养许多军队,防范众多强大的邻国,这对国家财政是极大消耗,因此造成了宋代所谓的“贫弱”。

学历史的时候,从唐到宋,我们总会有点失落。其实,丢失了与西域的联系,宋代皇帝未必很在意。作者提到,在中国历史上,西域给汉地造成的麻烦,远远多于贸易带来的收入。丢失西域之后,宋代反而能踏踏实实地面朝大海,发展贸易。在唐代时,海上贸易已经非常繁荣,宋代的辛勤耕耘更是迎来了它的黄金时代。 

关于海上丝路,很多书都有介绍,这本书提到一个观点,很有启发。在中国与海外的贸易中,有一个规律一直持续到了现在,那就是:中外贸易始终是用中国的制成品去交换海外的资源类商品。比如,中国出产瓷器、丝绸、纸张,以及能够长途运输的茶饼都属于制成品,而进入中国的异域食材、珍宝都属于原料或奢侈品。

作者解释,之所以有这样的现象,是因为中国人口众多,人均资源占有量小。中国虽然缺资源,但适合进行生产社会化组织。而在西域和海上,大多数地区人口密度小,不利于组织生产,所以他们会拿便于采集的资源来换取中国的加工品。 

回到我们今天的主题,中国和丝路的关系。你是否发现,在前三个阶段,我们提到的征服、信仰和贸易,都是强调丝路的某项功能。丝路的综合发展,还要说到接下来的蒙元时代。

丝路和中国关系的下一个关键词是“帝国”,你看,作者在这里不强调丝路的某项具体功能,而是强调丝路在蒙元时代带来的结果,亚欧大陆被连为整体。

作者提到,蒙古人建立的帝国从一开始就是世界性的,通过对西夏、金和宋的征伐,以及对西方的三次西征,一个空前庞大的帝国在亚欧大陆出现。 而且,蒙古人很幸运,他们接了一手好牌。无论是东方的南宋,还是西方的阿拉伯帝国,这些被蒙古人打败的政权都拥有当时最开放的文明,非常重视对海洋的经营。这种开放性接下来也影响了蒙古人。 一个有趣的现象出现了,丝路原本是沟通不同国家和地区的路线,这时,它变成蒙古帝国内部的高速路,人们通过丝路穿越各个地区,变得更加容易。

以前,提到蒙古时代的文明往来,我们会举马可·波罗的例子。书中提到一个更值得我们关注的人物,他叫巴琐玛,作者把他称作“一位融入世界的中国人”。我们可以在他身上看到那个时代的通畅度。

巴琐玛可能是维吾尔人,但他并没有生活在西北地区,而是居住在元代帝都汗八里,也就是今天的北京。他信奉景教,这是从西方传入的基督教的一支。1287年,他和一位名叫马可斯的蒙古人朋友一同出发,打算前往耶路撒冷朝圣。

在以前,由于信息所限,中国人别说赶到万里之外,远方是什么都说不清楚。而在蒙元时代,不仅地理知识变得更普及,各地区间的来往也变得更频繁,巴琐玛只是众多远行者中的一位。他很快赶到喀什噶尔,也就是今天新疆喀什。走出国门后,他们进入海都汗地界,在古代进入别的势力范围免不了盘问周旋,甚至客死他乡,但在当时,亚欧大陆到处都是蒙古人建立的政权,所以巴琐玛能顺利通行。之后,巴琐玛一行经过今天的伊朗,赶到伊拉克的巴格达。这个区域当时处于伊尔汗国政权下,这也是蒙古人建立的政权。巴琐玛后来甚至还谋得一份教职,并奉伊尔汗国大汗之命出使欧洲,访问了意大利、法国和英国等地。 巴琐玛的经历,充分展示了元代的开放,也体现出丝路与中国的关系已经变得更加密切。

既然蒙元的开放程度如此之高,为什么之后的明清会走向封闭保守呢?

关于“为什么明清走向保守”这个问题,学界已经有过非常多的讨论。本书给出一个独特的回答:中国近代的保守其实源于中国的幸运。

作者在书中提到,长久以来国内都有一个错误观念,认为中国历史是一部悲惨的受压迫、受奴役的历史。如果我们不局限于近代一两百年的历史,观察整个中国史,你会发现,其实中国是世界上少有的幸运的国家。中国拥有天然能够统一的地理环境。打开一张世界地图你会发现,除了东北平原、华北平原以外,黄河沿线的谷底、长江沿线的平原和盆地,彼此相连。在世界上除了后来的美国,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拥有如此广袤的、适合种植的平原地区。这是中国抽到的第一张好牌。只有平原还不够,印度北部地势平坦广阔,无奈总是遭到外部力量冲击。而上天却给了中国一圈屏障,从东方的海洋、北方的戈壁到西北的沙漠,再到西部的高原和山脉,中国的农耕区被保护得严严实实,足够安全。这是第二张好牌。

有了这两张牌,中国的统一变得相对容易。而一旦中国恢复了和平,中国人那种“耕耘一块土地”“成就一番事业”的心态便立刻释放出来,很快,这块土地会迅速衍生出庞大的国民经济,成为世界上最富裕的地区。这一点已经被中国历史反复证明。 

你看,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的确是幸运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作者又说这种幸运造成近代中国的保守呢?

关于这一点,作者在全书结尾进行了论述。总结一下可能是两句话,第一,宅久了就不想出去了。中国人出去看看的好奇心减弱了。第二,垒起一堵墙挡住了别人,也拦住了自己。有的时候中国人也想冲出去,奈何障碍太多,行动不便。 一言以蔽之,就是安生日子过久了,心态会保守。

作者特别强调,这种保守心态会在面对冲击的时候,变得越来越保守。

最早的例证是西晋末年的“五胡乱华”,中国进入南北朝分裂时期,南朝各个政权,无论是选官用人,还是社会文化都变得内敛保守。唐代,中国的世界性达到了顶峰。然而,即便唐代对我们来说已经足够开放,但和同时代崛起的阿拉伯帝国相比,依然开放不足。

作者认为中国最不幸的王朝更迭来自宋代。宋代继承了唐代的开放性,又在国家利益驱动下,大力发展海外贸易。但是,女真人灭北宋、蒙古人灭南宋过于惨烈,中国人的保守心态被再次唤醒。 

但我们前面说过,在接下来的元代,丝绸之路获得了进一步发展,为什么开放的基调没有传递给后来的明清呢?

作者在书中提到三点原因。第一,蒙古人的统治风格决定了,它的开放性无法被继承下来。蒙古统治者过于注重物质,只要求各地缴纳税收,却忽视了文化的整合。这样粗放的治理方式,使帝国内部矛盾重重,无法整合为一个整体,无法继承它整体的精神特质。第二,蒙古人的治理模式本身具有保守性。比如,民众被划分为各个等级,蒙古人高高在上,南方虽然保持了繁荣,但在社会上低人一等,无法真正分享政权,更加剧了各个群体的内向和抱团。第三,要说蒙古人给当时的人留下最深刻的记忆是什么,那一定是杀戮和恐怖,作者认为这造成了明代的民族主义大爆发,生存焦虑让明清时期的中国人,习惯性地选择了保守和排外。 因此,明清给人留下封闭的印象,这种封闭也确实带来可怕的后果,这便是中国在近代经历的苦难史。

到这儿,这本书的精华内容就为你介绍完了。

作者站在中国的角度分析了两千多年来,丝绸之路与中国的关系。中国的独特区位、自然条件、生存模式决定了对外沟通是中华文明发展必然选择的道路,“眼光向外”的基因一直蕴藏在中国的肌体内。丝绸之路不仅是历史上的征服之路、信仰之路、贸易之路和帝国之路,在当下全新的时代背景下,也是决定着人类文明走向的未来之路。

你可能还有个疑问。中国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也带来了不幸,明清陷入保守,丧失了转型的能力。现代的中国可以避免再次陷入保守的旋涡吗?

作者在全书的「尾声」部分进行了分析。虽然一次次的外部冲击,给明清中国背上沉重的历史包袱,导致明清时期的中国人为了生存而选择保守。但在近代,这个包袱已经被卸掉了。覆灭清朝的力量,不再是传统的外部冲击,而是现代思想技术武装下的内部觉醒。作者提到,不论是民国,还是新中国,建国理论都是世界性的,更强调借鉴世界的先进经验,而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近几十年,中国人已经再次品尝到开放带来的累累硕果。 

划重点

所谓的丝绸之“路”,准确说是诸多路线汇成的“网”。中国是这张大网的重要节点,与亚欧大陆同频共振。由于密切的利益关系,中华文明一直都有对外开放的基因,中国在对外交往中长期保持着主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