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程序员》 陈章鱼解读

《天才程序员》| 陈章鱼解读

你好，欢迎每天听本书，我是陈章鱼。今天我要为你解读的这本书叫《天才程序员》，副标题是《技术狂人如何改变世界》。

其实，程序员如何改变世界，已无需多说，我们的工作、娱乐，通过手机或电脑做的每一件事，背后都有程序员的努力。按照这本书的说法，“程序员已经不声不响地成为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一群人”。

但我们真的了解程序员吗？我们能说清楚他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吗？

说起程序员，你可能想到的是格子衬衫，不善言谈，一个人盯着屏幕，屏幕上是一大串闪烁的字符。但是，这些可能只是表象，程序员这个群体，有更多值得我们好奇的地方。

比如，程序员都是一群高智商，情商却不太高的人吗？代码写多了，和计算机在一起工作的时间长了，人也会像机器一样逻辑缜密，但在生活中处理具体事情的时候，不知道灵活变通，缺乏创意吗？除了编程，设计程序，程序员还会通过什么其他“不插网线”的方式，影响我们生活的世界呢？

这本《天才程序员》，就带着我们走近程序员这个群体，了解这群正在改变世界的人。

这本书的作者是美国科技作家克莱夫·汤普森。他是一位自由撰稿人，他的文章除了出现在《纽约时报》《纽约客》等报刊杂志以外，他还为著名科技杂志《连线》撰稿。在这本书中，汤普森的采访对象，既有全球最顶尖的程序员，比如谷歌人工智能开发团队的成员，也包括普通的程序员。

接下来，我会分成两个部分，为你解读这本书。

第一部分，我们从宏观的视角，看看程序员这个职业的历史，还有程序员的职业共同体是怎样形成的？

第二部分，我们深入这个群体，从微观的角度看，程序员有什么典型特征？程序员这份工作是如何影响他们性格的？他们典型的思考方式又是如何影响世界的？

我们先从宏观的角度，看看程序员这个职业的历史。

程序员这个职业其实很年轻，满打满算也就不到80年的历史。以至于有人开玩笑说，这个行业的“祖师爷”们，好多还在世。书里将程序员的发展划分成了四个阶段。

1946年世界上第一台电子计算机ENIAVC（埃尼阿克）出现，初代程序员也随之诞生了。只不过，在20世纪50时代，对刚刚踏入这个行业的初代程序员来说，他们并不清楚程序员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职业，那时候的计算机只是一种高级计算器，完全是为了复杂计算。人们用它来破解敌方加密信息，还有计算炸弹轨迹。

这批最早的程序员也并不是直接就在电脑上写代码，他们甚至根本接触不到计算机，因为计算机有专门的操作者。程序员需要在纸上写下程序，交给打字员，打字员把命令打到打孔卡上，然后再交给计算机操作员，操作员把打孔卡导入计算机之后，才能输出最终结果。整个流程非常繁琐。想要提高效率，程序员写的程序就得尽可能简洁，这样才能节省之后打字员将纸上的程序打到打孔器上的时间，还有操作员根据命令操作计算机的时间。而且这个过程中，只要一个程序出错，整个流程就得重来一遍，所以程序员写的程序也要尽可能精炼。汤普森说，程序员就像是用比特来作诗的文人，他们必须字斟句酌，写出的程序才能简洁、优雅。

那个时候，计算机的运行速度也很慢，程序员必须耐心等待计算结果。人们觉得女性工作更细心，而且更有耐心，所以第一批程序员，大多是女性。今天如果我们回头看的话，第一代的程序员，更像是在一条流水线上按部就班工作的工人。

随着计算机的体积越来越小，运算速度越来越快，电子信息技术成了大学专业之一。这个时候，不再需要专门的打字员和计算机操作员，高校学生可以直接接触到计算机。20世纪60年代和70年代初，这批在高等院校，受过良好教育的学生就是第二代程序员。但是，对他们来说，程序员也并不是一个明确的职业，他们进入编程行业更多是出于热爱。编写指令，计算机运算之后，他们马上就能看到自己构思的成果，这种成就感让他们着迷。他们对计算机甚至达到了痴迷的程度，可以不眠不休，连续工作。汤普森采访了一位程序员比尔·高斯珀，他为了编程，会全然忘记时间。他说，昼夜不停地工作让他觉得骄傲，并不觉得辛苦。

这是因为，对第二代程序员来说，编程不再是一种枯燥乏味的计数，而成为了一种充满乐趣的艺术。他们可以用代码，把大脑中构思的东西变成现实，比如世界上第一款电子游戏《太空大战》就是这个时期出现的。游戏很简单，就是两名玩家各自操作一艘太空船，互相射击消灭对方。但是，这个电子游戏，是在12万美元一台的机器上被设计出来的。你可能会觉得用这样的机器打游戏听起来有点荒谬，当时公司也这样想。不过，当时的程序员设计游戏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挣钱，他们是能看到自己能用代码创造出了作品，哪怕只是最简单的游戏，也会感觉快乐。

这些人还会免费提供代码给所有对编码感兴趣的人。跟初代程序员相比，他们不仅挣脱了机构的束缚，而且还成为了权威的反叛者。比如，“黑客”就是第二代程序员中的典型代表。虽然，我们提到“黑客”的时候，似乎总带几分贬义，觉得他们破坏网络安全。但实际上，“黑客”这个群体最早出现的时候，并不会恶意攻击网站，也并不是为了谋利，他们就是不满企业不愿意公开分享代码的行为，希望打造一个开放的网络环境。在这些黑客眼中，每个人都有检查、修改代码的权利。

第二代程序员主要是生活中就可以接触到计算机的高等院校学生。他们大多时间都泡在实验室，沉浸在代码的世界里。他们对现实世界不太感兴趣，也没兴趣与别人交往。这个时候，实验室中大多是男性，也就是从这时开始，女性在编程的世界逐渐被边缘化。

到了20世纪80年代，计算机的成本一降再降，价格也越来越便宜，一些中产家庭也能买得起了，青少年们有了更多机会接触到编程。与此同时，电子游戏逐渐发展起来，网络论坛BBS出现，青少年可以下载免费游戏和软件，自学编程。这些爱玩电脑的青少年后来成了第三代程序员。但是这个时候，编程仍不算是一个真正的行业，人们也并不清楚编程究竟能不能挣钱，那些喜欢捣鼓编程的青少年也只是觉得编程有意思，才踏入编程的世界。

在这个阶段，进入计算机行业的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呢？他们上大学之前，没有接触过计算机课程，想学编程，就得自学，所以逻辑能力要强。写代码必须专注，一个字符出错，整个程序就运行不了。所以，他们也不喜欢别人打扰。

对他们来说，和计算机相处要比和人打交道容易得多，因为计算机的反馈是确定的，而人的反应根本没法预测。想象一下，如果你告诉别人一件事，你没法预测别人听到这件事的反应。但是，编程就不同了，你只需要一台计算机，编写代码，它就会立马反馈给你确定的结果。正因为不需要跟人打交道，他们还能在编程中获得快乐，编程行业吸引了很多性格内向的人，这群人看起来可能跟群体格格不入，但是一进入编程的世界，就如鱼得水。在这里，他们既能避开自己不擅长的人际交往，又能在自己成功运行的代码中获得成就感。

同样值得关注的是，这代程序员从小开始接触电脑。当时，家长们对电子游戏远没有今天警惕，他们反而认为玩电子游戏能让男孩们安静地坐在电脑前，不再调皮捣蛋，编程还能培养他们的逻辑思维能力，所以他们也就比较鼓励男孩们接触电脑。不过，那时候，家长们对女孩接触电脑的态度就完全相反，他们希望女孩们多参与社交活动，而不是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所以，随着个人电脑长大的第三代程序员大多是男性，整个编程行业里男性的比例就越来越大，女性的身影就逐渐减少。

时间来到20世纪90年代，互联网高速发展，伴随着互联网成长起来的就是第四代程序员，这也是最新一代程序员。1994年，世界上第一款网络浏览器“网景”诞生时，网景的程序员就想，如果人们想知道网页是怎么用代码写成的，怎么办呢？所以，他们就给浏览器增加了一个新功能，给网页添加来源。用户只要点开一个网站，查看源代码，浏览器就能展示当前网页的原始代码。直到现在，网页浏览器中还有这个功能。

正是有了“查看源代码”这个功能，自学编程也变得更容易，对编程感兴趣的人不用专门寻找学习资料，他们点开网页就可以学习。这种自学编程的传统也逐渐培养了程序员的实践精神，程序员们往往会先编写程序，发现问题，再不断解决问题，迭代程序。比如，“照片墙”（Instagram）的创始人之一迈克·克里格，就是自学的编程。刚开始设计这个软件的时候，这个软件还不叫“照片墙”，也不是为了用户们分享照片。它的功能很多，但是用户们并不买账。不过，克里格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用户特别喜欢在软件上发布照片，即使当时照片上传过程特别复杂。后来，克里格决定砍掉软件其他功能，专注发展分享照片这一个功能，把软件名也改成了“照片墙”。

你可能发现，这时的编程行业跟之前好像有些不同了，我们提到了程序员直接面对的另一个群体，“用户”。之前，我们一直说程序员沉浸在代码的世界中，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但是现在，编程不再是程序员自己的事情，程序需要直接面对用户，满足他们的需求。也就是说，编程从程序员的个人创作变成了他们与用户的双向互动。开发一个软件也不再是由程序员写好代码，发给用户，用户只能接受，而是代码发布之后，程序员根据用户指出的问题，或是用户偏好再进行调整。扎克伯格在脸书的墙上挂着的那句话，“快速前进，打破常规”，这种传统也是从这里开始的。快速迭代也让编程行业迅速发展壮大。

从这个时候开始，编程才正式成为一个行业。人们发现它可以挣钱，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进入这个行业。随着行业规模越来越大，初创企业迅速发展，促进了工作效率急速提升。反过来，这种快节奏迭代，也孕育出编程行业中“无暇寒暄，直入主题”的文化氛围。

说到这，你能很明显感觉到，程序员这个工种的发展像是走了一个圆，第一代程序员更像是科研工作的一个辅助岗位，流水线上的一环。第二、三代程序员因为热爱进入到编程行业，编程带给他们的更多是自我满足。他们可能性格内向，不够合群，在别人眼中是个奇怪的人，但是，编程却让他们能够完成心中的构想，获得成就感。所以，他们进入到编程世界中时，编程还算不上一个真正的行业，他们也并不指望靠编程赚钱。但是，到第四代程序员的时候，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们是成长于互联网的一代人。伴随互联网的规模扩大，编程成了一个成熟行业，也变成一种人们挣钱的工作。程序员身上崇尚效率、追求不断优化的特点也正好与企业发展的理念相契合。

说完了程序员这个群体的发展，我们再走近这个群体，看看他们有什么典型特征？他们是怎样思考问题的？

如果说程序员身上有一个最突出的特点，那就是注重逻辑。在解读这本书时，我专门找一位程序员朋友聊了聊，想印证一下书里的结论。我的这位程序员朋友之前本来是学土木工程的，后来转了行，当了4年程序员。我问他说，如果只用简单几个词概括，你觉得程序员这个群体最突出的特点是什么？他说的第一个词就是注重逻辑。

注重逻辑这个特点为什么在程序员群体中尤其突出呢？你想，要解决程序错误，可不是只盯着那几行代码就能找出问题在哪的。程序员必须思考整个系统，出问题的那几行代码跟其他代码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每个环节都需要反复斟酌。这也让程序员培养起了系统思考的习惯。

而且越优秀的程序员，他们系统思考的特点就越突出。因为代码编写的软件最终还是要面向用户，他们会有系统规划，什么是用户的核心需求？到底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怎样更好地完成项目、实现目标。有一位叫詹姆斯·考林的程序员，他曾经负责过一个大型编程项目，在接受汤普森采访时，他就打了一个比方说：“程序员就像泥瓦匠，编程就像‘搬砖’。在建造摩天大楼的时候，你可不会说‘快去给我找个世界上最棒的泥瓦匠’，你会说‘给我找个建筑师，找个能领导团队工作的人’。”所以，程序员中往往会出现一个现象：编程编得越好的程序员，他们规划大型项目的能力也就越出色。他们会拆分任务，分配给不同的团队完成。

除了会系统性思考问题之外，程序员们还特别注重精确。程序员中有一句行话：“编程天才与编程傻瓜的距离，可能就是一个标点。”哪怕只是一个很细微的错误，就可能引来很大的麻烦。2017年，亚马逊的云计算服务就经历过一次系统崩溃，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影响了上千个网站。后来调查发现，事故的原因只是一个代码拼写错误。

程序员的工作要求精确，但很多问题并不明显。怎么办呢？所以他们往往会先预设手头的所有东西都有问题。和计算机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他们也会很难忍受模糊的问题，毕竟他最亲近的工作伙伴“计算机”完全不近人情，它不会告诉你只错了一个字符，它只会显示两种结果，要么顺利运行代码，要么直接显示程序错误。所以，有时候程序员在面对一些不够明确的需求时，他会强调“请把问题阐述清楚”。

阐述清楚问题，能让程序员们尽快找到问题所在，哪里还需要改进，这能帮他们节省重新核查代码的时间，提高效率。而对程序员们来说，效率是最重要的。这也是我们要提到的程序员第二种典型思考方式，效率至上。

汤普森说，只要有可能让一件事情让事情变得简单，程序员就一定会抓住机会。比如，我们会觉得用鼠标很方便，但是程序员却不这么觉得。因为使用鼠标，他们在写代码的时候就要把手从键盘上挪开，这个多余的动作就会打断他们的工作状态，降低效率。

代码也是越简洁越好，因为简洁的代码出错的概率更小。你想，程序员们面对的是整屏密密麻麻的代码，想要迅速找出问题在哪，代码就得尽量简洁。他们在讨论代码效率的时候，常常会夸那些高效整齐的代码“干净”“漂亮”，那些低效代码，他们就会用嗅觉上的形容词描述，比如说它们是“恶臭代码”，把这些代码标记为“恶心”“垃圾”。汤普森采访过一位程序员，他在Facebook工作了3年，写了39万行代码，但是他给公司删除的代码更多，有50万行。如果单从数量上看，他对公司代码库的贡献是个“负”值。但是，他却对这个成果很自豪，觉得自己提升了公司代码的效率。

认真思考一下“效率”，你会发现，效率本来是指单位时间内完成的工作量，它是工作总量和所用时间的比值。而程序员提高效率，不是增加自己的工作量，写更多更复杂的代码，而是写简洁的代码，帮自己和别人节省时间。要知道，到今天，编程早就不是个人的事了，想要完成一个大型编程项目，需要很多人共同合作。写简洁的代码提高的不再是一个人的工作效率，而关系到整体。

为了提高效率，他们还会想各种办法，用程序来把重复的事情自动化。书中还提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观点，说程序员一个重要的优点，是 “懒惰”。不过，他们不是懒得写代码，而是懒得做千篇一律的事情，而写代码，让重复的事情自动运行，就是他们更好偷懒的一种工具。

比如，代餐饮料就是程序员发明的。有位程序员发现每天自己在吃饭上至少得花两个小时，而且要花不少钱，他觉得吃饭是一种为身体提供能量的低效方法。如何更高效地为身体供能呢？他就想，既然身体只需要特定的营养物质，那就直接补充这些身体必需的营养成分就行了。他就找到了身体需要的三十多种营养成分，编制了一份营养物质清单。然后自己捣鼓食材，把这些营养物质融合成液体，做出了第一批代餐饮料（Soylent）。接下来，他就一直以用这种代餐饮料代替食物。这款代餐饮料推出市场之后，也受到了那些工作繁忙的上班族的追捧，改变了他们的饮食方式。像发明代餐饮料一样，程序员们在尽一切可能将这种既省时又省力的逻辑，通过他们编写的程序，维护的平台，不断优化的算法，带入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这直接推动了网购、外卖、打车等等各类应用软件的出现，实实在在地改变了我们身处的世界。

还有一个问题，你可能会觉得有点奇怪，如果说程序员奉行效率至上，那为什么有些还经常996呢？万维钢老师在《精英日课》“发现效率的眼睛”中对这个问题有一个解释，说程序员大多并不认为工作真的做不完，而是认为这是公司对工作的评估方式有问题，并不是程序员效率不高。

但是，程序员追求效率至上可不只是为了用更少的时间赚更多钱，很多程序员追求提高效率，是为了让自己开心。他们忍受不了低效，一想到要做重复性的事就特别难受，所以想把一切优化。而每次优化的过程，就是寻找更高效的解决办法的过程。

所以，热衷于解决问题也是程序员身上的第三个典型特征。他们希望解决困扰人们的问题，一位程序员，科恩说：“我希望我开发的产品是人们真正能够使用的。”

汤普森还采访了利娅·珀尔曼，她是社交软件脸书（现在更名为“元宇宙”）“点赞”功能的设计师之一，当初她在设计这个功能的时候就觉得，人们看到网络帖文的时候，回复并不是很多，他们更多就是随手一点。所以，珀尔曼的团队就决定在所有贴文下边增加一个“好棒”的按钮，点一下，就可以表示自己的肯定，后来他们把“好棒”改为了“赞”。这个功能也逐渐改变了人们的使用行为，用户开始关注自己发布的内容获得的认可，发布一条内容，过一会就会查看自己有没有获得更多人点赞，这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人们使用手机的习惯。

尽管程序员试图预测人的行为，提供相应的产品来解决问题，不过，他们也没法准确预料问题什么时候会出现。因为相对于线性思考的机器来说，人行为的不确定性要大很多。尽管程序员前期已经全面地思考了可能出现的问题，可是他们还是没办法预料到用户会做些什么，他们总能发现程序员意料之外的问题。有时候，程序员好不容易写了一个能够成功运行的程序，但是用户东点一下，西点一下，程序的不足就会暴露得彻彻底底。

汤普森在书里讲了个真事。2013年，有程序员帮助旧金山政府优化食品券申请的在线系统，让低收入居民能更方便地申请公共福利。居民直接用短信发送卡号，或者在平台上输入卡号，电话机器人就能告诉用户卡上的余额。一般来说，系统每天的电话查询也就100多次。但是，有一天，几个小时之内，系统就收到了5000多条信息。问题出现在哪呢？他们排查发现有一位用户，他把自己的卡号误发成了电话机器人的服务号码，结果程序就陷入了循环，自己给自己不断发信息。程序员当初设计软件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过用户会犯这个错。

程序员们面对的一个重大挑战，就是没法预测用户用程序做什么，他们只能不断解决问题，在原有软件上进行迭代。没有哪一个程序第一次运行就能成功，每个程序往往都要经过多次调试。程序最初版本只能看成发现问题的工具。对程序员来说“完成比完美更重要”。但是，这可不是说程序员们想赶快把活干完，然后甩手不干了，而是他们解决问题的态度，遇到一个问题再解决一个问题，这是一个长期过程。所以，你会发现程序员往往特别务实，他们不会想着一口气把问题全都解决了，给大家一个完美的程序，而是会在程序运行中不断解决新出现的问题。

不过，面对接连不断产生的问题，程序员也会产生挫败感。因为计算机不会指出到底哪有问题，运行失败也只会告诉你“语法错误”。程序员只能自己寻找错误，直到修正错误之后，才能顺利运行程序。和很多人想的可能不太一样，程序员大部分时间并不是在写新代码，而是在寻找程序错误。计算机科学家威尔克斯就曾说，“我余生的很大一部分时间将花在寻找自己程序中的错误上。”

即使程序运行得好好的，程序员们也没法预料它什么时候会突然崩溃，因为用户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点了一个按钮，导致程序崩溃。火狐浏览器的联合创始人布雷克·罗斯就说，用户难以预测的行为让程序员变成了“悲观又偏执的疯子”。

程序员每天都要跟失败做斗争，还要消化这种挫败感。所以，只有那些面对接连的挫折还能坚持下来的人，才能成为优秀的程序员。所以，超强的忍耐力是程序员第四个特点。

你可能会问，为什么编程的过程这么痛苦，还是有程序员痴迷其中呢？这是因为一些程序员的确能从写代码中获得巨大快乐，这超过了程序错误给他们带来的沮丧。这种快乐一部分来自代码的不可预测性，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找到那个错误代码。这有点像赌博，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赢，就会忍不住期待。还有一些快乐，恰好相反，它来自确定性，编程总是边测试边写，边写边测试。每个功能测试的成功都是一次小小的胜利，它都会人产生安全感。当他们把这些小代码块连起来的时候，就会产生巨大的成就感。这时候，他们就像福尔摩斯一样，耐心地追溯证据，发现真凶，还原犯罪现场，凭借高智商最终成功破解了谜题。

所以，程序员的自尊可能会在两个极端之间大幅波动，这和代码运行是否顺利密切相关。汤普森说，如果一个程序员很长时间都还没解决程序问题，他可能很郁闷，开始否定自己。但是，一个小时后，问题突然解决了，他瞬间就会成为一个很骄傲的人。一位程序员说，“你在失败的时候如同遭受一记重创，在成功的时候就会有足够强烈的快感去补偿之前的疼痛。”

在一些影视剧中，你可能会看到程序员写起代码来行云流水，但在现实生活里，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计算机前，盯着屏幕，皱着眉，时不时叹一口气，然后敲一下键盘。好不容易取得了一些微小进展之后，他们才悄悄露出一丝笑容。很多时候，程序员只有专注在代码中，才可能找出系统出现的漏洞。所以，编程也给了性格内向的人，一个逃避人际交往，还能展现才华的机会。

如果你到一家公司的市场部，会发现市场部的人遇到问题，大家常常会凑在一起交谈。但是，如果你路过编程部门，就会发现那里可能是公司中最安静的一个部门。写这篇稿子的时候，我还到我们公司程序员同事的工位那边，观察过几次，发现确实如此。大多时候，他们都对着电脑屏，虽然偶尔同桌之间也会讨论，但和其他部门相比，整个部门要安静得多。

说到这，你会发现，程序员们的性格和他们的工作其实是一个相互塑造的过程。在工作中，程序员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思考方式。首先，编程需要程序员必须逻辑严谨，这让程序员逐渐形成系统化的思考方式。但是同时，他们也把一切问题按逻辑解决，这也让他们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其次，对程序员来说，效率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们不喜欢跟人寒暄，总会想着把事情自动化，形成了优化思维。编程就是他们不断寻找解决问题的过程，这也形成了程序员务实的思考特点，对他们来说“完成比完美更重要”。最后，对程序员来说，程序错误是最单调、最难熬的考验。程序员必须忍受接连不断的挫败，所以超强的忍耐力成了他们性格中的一部分。

说到这，这本《天才程序员》的精华内容我就为你解读完了。

第一部分，为你简单介绍了程序员这个群体从出现到形成职业共同体的过程。第二部分，我们说了程序员这个群体的四个典型特点和思考方式。首先，他们注重逻辑，形成了系统思维；其次，他们崇尚效率，形成了优化思维；再次，他们热衷于解决问题，在实践中形成了务实的思考方式；最后，他们需要不断忍受挫败，形成了超强的忍耐力。

最后，还想分享一个我自己的个人感受。程序员这个群体最初是希望将重复的工作自动化，用更高效的方式解决问题。代码只是服务人的一种工具。但是，环境与人往往是相互塑造的，人在和机器的长期互动中，也慢慢学会了像机器一样思考生活的现实问题，为了追求效率，将人类社会中的复杂问题简化，比如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而当人像机器一样思考问题时，他们其实也在塑造现实世界。但是，要注意的是，人是多元而复杂的，自动化运作的机器取代不了人与人之间的真实交往，我们不应该只追求高效，失去人的独特情感，失去我们对周围世界的感知，以及对他人的关怀。

好，以上就是本期听书的全部内容。你可以点击音频下方的“文稿”按钮，查收我们为你准备的全文和脑图。也欢迎你点击右上角“分享”按钮，把这本书免费分享给你的朋友。

恭喜你，又听完了一本书。

划重点

1. 程序员们的性格和他们的工作其实是一个相互塑造的过程。在工作中，程序员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思考方式。

2. 人是多元而复杂的，自动化运作的机器取代不了人与人之间的真实交往，我们不应该只追求高效，失去人的独特情感，失去我们对周围世界的感知，以及对他人的关怀。